“慎言!这是京城,不是曲州。”
兰云川胸膛还在起伏,甲胄摩擦着发出哗啦声:
“你我在北境跟蛮人拼命的时候,谁跟咱们慎言?
哪次不是咱们靖安军冲在最前面?
可到了京里,勋贵们看咱们是粗人,
文官们天天挑错,连个小小的县令都敢对咱们的事推三阻四,真是荒谬啊。”
他指着不远处紧闭的悦来居,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
“前几日成国公倒了,百姓们还在这儿喊着大人的好,可这才几天?
就因为狄梓那点破事,满朝都在参大人,连陛下都。。。都盯着!”
乔刚叹了口气,勒住马,望着远处宫城的轮廓,
今夜没有月亮,角楼隐在黑暗里,像一头沉默巨兽。
他声音放缓了些:
“知道你憋得慌,我心里也不好受,这京城就是没有边境好啊。”
“是啊,当时觉得北边冷,京城应该暖和,
但现在,天气是暖和了,人心却冷了。
成国公倒了,皇帝不赏大人也就罢了,反而借着狄梓的事,
让兵部暂代咱们的兵权,这不是明摆着猜忌咱们吗?”
“嘘!”
乔刚脸色凝重:“这话要是被人听见,又要多事了,
陛下心思深,你我从军的,只能看着,
只盼着大人能平安,靖安军推行新政后,能好过一些。”
兰云川没再说下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落叶,打在马腿上,发出细碎声响,
不远处,都督府的灯笼已经隐约可见,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口石狮子在夜色里显得格外肃穆。
林青的马已经走到都督府门口,却没进去,只是勒住马,回头看向乔刚和兰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