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掩住晚霞。
清凉谷,一间雅致亭内。
头系抹额一身剑服的高挑小娘,一走进亭内,就冷清发问:
“让你找鹤氅裘老道士,你进水牢多日,情况如何?怎么不见有消息,还要本小姐亲自派人找你,怎么,柳阿良,现在是给女君送饭的光荣杂役,架子变这么大了?”
欧阳戎正在桌边摆放自带的菜肴。
这一次见面他在亭子里等了快半个时辰了,才等到谌佳欣,然而后者一进来就是兴师问罪的语气。
欧阳戎摆放菜碟的动作不变,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
正如谌佳欣所言,这次见面,是她等不及,派陈大娘子过来通知的欧阳戎。
而欧阳戎来了之后,等到了现在,算是谌佳欣迟到最长的时间了,前几次的见面,虽然她也有迟到,但都是一刻钟或一盏茶而已,明显也不是故意的。
然而这一回,迟到半个时辰,也就是足足一个钟头,好家伙,菜都要凉了,她真要是有事,可以让陈大娘子晚点带欧阳戎过来,没必要提前来这么久,一看就不是不小心的。
“小姐息怒,菜快凉了,小姐请坐,先用膳。”
“哼。”
谌佳欣看了看木讷青年平静脸庞,冷哼一声,没有坐下。
直到欧阳戎主动开口,先解释了一句:
“虽是入了水牢,日日送饭,但一直没什么进展,心中愧疚,便也没来到叨唠小姐。”
“是真愧疚,还是没当回事?”
“小姐交代之事,万万不敢耽搁,每刻都放于心上。”
“是吗,呵,难说。”
谌佳欣偏头,马尾轻甩,轻哼一声,这才走上前来,在桌前坐下。
欧阳戎默默盛饭,递了上去。
谌佳欣没有动筷子,像是提不起胃口,她眼睛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没有看欧阳戎,说:
“讲讲看,怎么个愧疚法。”
欧阳戎也给自己盛了一碗饭,毫不见外的在谌佳欣对面坐下。
在后者眼皮微跳之际,他闷声开口:
“禀小姐,这几日,小人每一次去送斋饭,都止步于五神女所在的屋中……屋子里面还有一扇门,通往水牢深处,小人一直没机会进去,五神女每回都是亲自带着八份斋饭下去……五神女话很少,小人目前为止一直没机会多问门后的事,也不敢多问……”
欧阳戎细细讲述了下最近几夜去水牢送斋饭的情况,另外,还向谌佳欣详细讲述了水牢内的布局构造,还有一些他个人的猜测,十分详实。
谌佳欣听着听着,眉头渐渐松了些,脸蛋上少了些刚刚紧绷时的严肃苛刻。
“原来水牢深处还有一番天地,你送斋饭也进不去吗,竟是要师尊亲劳……”
听完了欧阳戎的回报,她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少顷,思索了会儿,发问:
“等等,你是说,每隔一日,你下去送斋饭,师尊都会托你打一桶清水送下去?”
欧阳戎木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