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骏闻言便放下筷子,身子微微前倾:“负心汉?哦?你要是这样子说的话,那我可就有兴趣听上一听了?”
折子兰白了杨骏一眼,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目光飘向窗外的月色,语气带着几分怅然:“当年我义父在世时,给我许了门亲事。他说那人是顶天立地的英雄,配得上我,让我安心等着。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义父走了三年了,连个音讯都没有,不是负心汉是什么?”
杨骏心中微动,看着她眼底未散的怅然,不由的劝道:“那你这些年,连一点头绪都没有吗?其实也不必这般认死理,若是有缘,总会相见;若是无缘,也不必苦等。”
折子兰闻言,垂眸沉默片刻,随即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物:半块莹白的玉佩,玉质温润通透,上面精心雕着一只展翅的凤凰,凤羽纹路细腻,只是玉佩的边缘,是一道齐整的断痕,显然还有另一半与之相合。
“我就只有这个。义父说,这玉佩一分为二,日后会有一人拿着另一半找我,算了,不提这事了,喝酒吧。”
杨骏的目光落在那半块玉佩上,瞳孔骤然一缩。这玉佩的纹路、玉质,竟有些莫名的熟悉。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口衣襟处,那里贴身藏着一样东西。他迟疑了一瞬,随即伸手入怀,将那物掏了出来。
也是半块玉佩,质地与折子兰手中的分毫不差,上面雕着的,是一只昂首的麒麟,麒麟的麟甲纹路清晰,边缘同样是一道吻合的断痕。
杨骏缓缓开口道:“我也有块儿这样的。”
折子兰原本正要端起酒杯的手猛地一顿,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玉佩,方才还晕乎乎的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她几乎是抢一般地伸手,将杨骏手中的半块玉佩抓了过来,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两块玉佩被她小心翼翼地拼在一起:凤凰与麒麟首尾相接,断痕严丝合缝,竟像是从未分开过一般,合成为一块完整的玉佩,凤麒相映,栩栩如生。
她抬眼看向杨骏,难以置信道:“这……这块玉佩是谁给你的?”
杨骏看着那合二为一的玉佩,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他看着折子兰泛红的眼眶,缓缓开口:“说出来,估计你也不会觉得陌生。这是刘词刘节帅,当年留给我的。”
折子兰望着掌心严丝合缝的凤麒玉佩,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涩然:“刘节帅……就是我的义父。”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杨骏耳边炸开,他整个人都怔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折子兰,又低头看向那块合二为一的玉佩。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年刘词病重时的场景:刘词拉着他的手:我有一义女,与你年纪相仿,相貌绝佳,可那时他以与符银盏有婚约,婉拒了老节帅!
这半块麒麟玉佩,还是从老节帅给他的锦盒中发现的,他只当这玉佩上的麒麟乃是祥瑞之兆,便贴身戴了这么多年,竟从未想过,这竟是他与折子兰的定情信物!
杨骏的指尖微微发颤,只觉着缘分妙不可言:他与折子兰从清丰相遇,当初若不是她出手斩掉清丰王家,就不会有后面他的崛起;在蜀地遇险时,还是折子兰出手相助,否则自己今天都不会站在这里了……
看着眼前眼眶泛红的女子,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原来这么多年,折子兰守着的那个“负心汉”,竟是自己!杨骏没再多言,径直迈步上前,几步便走到她面前。
烛火摇曳,映着她遮在薄纱后的轮廓,明明灭灭间,透着几分勾人的朦胧。杨骏抬手,指尖刚要触碰到那片柔软的纱角,折子兰却猛地抬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你可想清楚了!今日若是解开这面纱,后悔可来不及了!”
“我不后悔。就怕……日后你会后悔。”
折子兰却是冷哼一声,不服气道:“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杨骏的指尖已经轻轻拂过薄纱的系带,随着那缕轻纱缓缓滑落,露出的容颜,让满室的烛火都似黯淡了几分:
她生得极美,却不是中原女子那般温婉柔媚的模样。许是出身西北的缘故,鼻梁比寻常女子要高挑些,带着几分利落的英气,却又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深邃明亮,眼尾微微上挑,不笑时透着几分桀骜,笑起来便漾出几分勾人的风情。眉峰是利落的弧度,唇瓣嫣红饱满,肌肤是常年晒过日光的健康白皙,糅合出一种独属于边塞儿女的异域风情,让人只看一眼,便忍不住怦然心动。
屋内静了一瞬,只有窗外偶尔炸开的爆竹声,折子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耳根泛红,伸手便要去抢那面纱,嗔道:“看什么看!”
杨骏俯身一探,不等折子兰反应,便伸出双臂,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折子兰腰肢柔韧紧致,毫无寻常女子的柔弱之感,韧带的利落让她被抱起时也只是微微一晃,并未失态。折子兰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搂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衣襟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酒气,瞬间红透了耳根。
“杨骏!你干什么!”她又羞又急,语气带着几分嗔怒,却因两人贴近的距离,少了几分威慑,多了几分娇软。
杨骏却不答话,脚步沉稳地向着隔壁的内室走去。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直到二人的身影在床榻之上合二为一!
杨骏原以为,以自己的体魄与沉稳,这场意料之外的温存该是水到渠成的掌控。可真到了此刻,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折子兰的身体状况远超出他的预料,常年习武的底子让她筋骨柔韧,腰间韧带的利落更是在动作间尽显优势,全无半分寻常女子的娇弱。
本想着是东风压倒西风,却没承想,几番试探下来,折子兰骨子里带着西北儿女的爽朗与韧劲,一旦卸下防备与羞怯,便少了扭捏,多了几分主动与强势,竟成了女王骑大马,杨将军败了,败得一塌涂地、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