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却道:“如此也好,他经此一遭,心性也便稳了,焉知非福呢。”
杜恒祥抚了抚胡须:“他若不是生在王侯将门之家,与那浣晴也未尝不可。”
梅氏笑道:“那是,当年若是你也生在王侯将门之家,妾身也进不得你家的门。”
高璐与柔儿听得这话,八卦之心顿起,暗道公公婆婆当年,应该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这时,杜青又回来了,手中却多了一个葫芦。
“师弟,侠者不可无酒!将者也不可无酒,男儿更不能无酒!接着!”
杜青奔至牌坊下,将那酒葫芦扔了上去。
利哥儿伸手接了,拔了葫芦塞仰了脖子,大口往口中灌酒。
利哥儿饮尽葫芦中的酒,狂笑出声:“好酒!”
“嗡!”
利哥儿将葫芦一扔,反手抽剑,青锋剑发出一声龙吟之声来。
“好酒当饮,好剑当舞…”
利哥儿在牌坊顶上舞动起剑招来,虽穿着一件重甲,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身形。
但见利哥儿上下翻飞,腾转挪移,相比以往,此时的剑招已是使得极妙,狂放中多了些稳重。
利哥儿独自舞剑,时而击刺,时而防守,就似对面有个人在与他过招一般。
市场中的浣晴已是泪如断珠,她哪看不出来,利哥儿今日舞的剑招。
正是那日,她与他在牌坊上过招的招式,步法身型完全复刻。
“他…他心里有我…”
浣晴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冷剑浊酒迎风凉,情怨恩仇付笑谈。”
“往日牌坊仍尤在,今昔不见故人来!”
利哥儿握剑的手稳健无比,在牌坊的石梁上边刺边唱。
“春风不为我来渡,卿为他人绣嫁衣!”
“白马铁衣赴沙场,只把情思寄刀兵!”
利哥儿不停吟唱,声音传出去许远,剑尖刺在青石之上,刺出一行行字来。
利哥儿每吟一句,浣晴的泪就落得更快,似要哭断气去。
“哈哈哈…”
利哥儿颠狂大笑三声,手中的宝剑往下一顿,刺入牌坊的缝隙中,而后飞身而下,大步往侯府而回。
只留得那剑在牌坊上,发出嗡嗡鸣叫,似告别,也似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