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黄岗村的田埂,蓄水池边就围满了扛着水桶、攥着锄头的村民,人群里的窃窃私语像晨雾一样弥漫开来——池子里并没有水。
人越聚越多,站在人群外围的卫国悄悄往后退了半步,目光扫过人群。
就在这时,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从田埂那头传来。
走过来的是邻村的老栓,裤腿卷到膝盖,沾满了新鲜的泥巴,脚上的胶鞋还滴着水,
一看就是刚从自家地里浇完水回来。
他看到黄岗村的人都围着蓄水池,不由加快脚步凑过来,粗着嗓子好奇地问:
“大清早的你们不浇地,都聚在这儿干啥?
俺刚从地里回来,俺们村俩蓄水池满满着呢!”
“没水!咋浇?”人群里立刻有人没好气地回应,
老栓愣了愣,挠着后脑勺一脸疑惑:
“咋会没水?俺们村离这儿就二里地,我们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你们这蓄水池难不成是得罪神仙了?”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
有人攥着空水桶直跺脚,嗓门比晨雾还冲:
“得罪神仙?俺们昨天还往龙王庙供了新蒸的白面馍。”
也有人偷偷凑到村支书身边,压低声音指了指人群里一个年轻后生的身影,语气里带着揣测:
“书记,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
上次我瞅见他跳到蓄水池里洗澡,说不定是污染了泉眼,才导致不出水的!”
村支书一听,眼睛瞪得溜圆,粗着嗓子追问:
“什么时候的事?谁敢在蓄水池里洗澡?这水是全村人的救命水,他不要命了?”
支书这一咋呼,告状的人立马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周围的村民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在彼此脸上扫来扫去,
都想从对方的神色里找出“洗澡的人”,可最后都只是叹了口气——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揪人,是找水。
这时候,卫国悄悄走到离支书稍近的地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隔空传音”:
“让你的村民以后远离蓄水池,别再有人靠近。不然的话,这蓄水池永远不会出水。”
这话声音不大,却像颗石子砸在村支书心上,他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