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石粗糙,刮擦着他的皮肤和衣物。
就在他大半个身子勉强挤过,最狼狈不堪的时候——
一束手电筒的光,突然从缝隙另一侧、似乎是更高处的某个位置射来,不偏不倚,正照在他脸上。
刘如光浑身一僵,血液几乎瞬间凝固。
被发现了吗?
是埋伏?
他下意识去摸匕首,但身体卡在缝隙里,动作极其困难。
然而,预想中的呵斥或枪声并没有响起。
那手电光稳稳定着,一个故意压低声音的年轻男声在前方响起,说的是字正腔圆的国语:
“这位先生,钻下水道可不是体面的消遣。需要帮忙吗?”
刘如光竭力想看清光源后的人,但光线刺眼,只隐约看到一个修长挺拔的轮廓。
此人出现在这种地方,本身就极不寻常。
是敌是友?还是……
“你是谁?”刘如光声音沙哑,充满警惕。
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道:
“外面风声很紧,特高课和76号的人像猎狗一样在几条街外转悠,河边的出口更是围得像铁桶。
你选的这条路……前面再走三十米,是死路,去年就塌方彻底堵死了。”
刘如光的心沉了下去。他最后的退路,竟然早已不通。
“你能帮我?”刘如光死死盯着那光影中的轮廓,这是绝境中突然出现的一线微光,也可能是更深的陷阱。
“或许,我恰好知道另一条路,通向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当然,这取决于你值不值得帮。”
“值不值得帮?。”
刘如光强压下翻涌的疑虑和求生的本能,“我一个‘钻下水道’的,恐怕付不起你想要的价钱。”
“告诉我和你单线联系的人有哪些,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话音未落,林江的手枪已经抵在了刘如光的头上。
刘如光听到这句话,心凉了半截,不过很快他就坦然了。
毕竟这一次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眼下该烧的文件已经全部烧毁,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动手吧。”
“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人终有一死,只是我早几十年而已!”刘如光被林江手电晃得看不清林江的长相,随即问道:
“死之前我想知道你的身份,也让我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