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怎么如此不小心?”李瑛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又有几分关切。
王忠嗣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李瑛按住,“别乱动,让御医为你接骨。”
“臣该死!”
王忠嗣一脸自责,“臣这身子骨大病初愈,本就不及过去一半,反应也迟钝了。
方才那畜生突然发狂,臣竟没能控制住,以至于惊扰了圣驾,耽误了国事,臣真是罪该万死!”
说着,他又指着那匹被牵在一旁,此刻正耷拉着脑袋喷着粗气的黑马破口大骂。
“这该死的畜生,平日里温顺得很,今日怎的如此发癫?回头我非把这畜生宰了!”
李瑛看着王忠嗣那痛心疾首的模样,又看了看那匹确实有些萎靡不振的马,心中的疑虑消散了大半。
这马看起来确实像是病了,再加上王忠嗣这伤势可是实打实的骨折,并不是装模作样。
“罢了,一匹畜生而已,何必动怒!”
李瑛拍了拍王忠嗣的后背,“爱卿伤势如此严重,看来是无法随朕出征了!”
王忠嗣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惶恐与不甘:“陛下,臣还能坚持!哪怕是坐车,臣也要随陛下出征!
臣虽不能上阵杀敌,但哪怕是在帐中为陛下出谋划策,也能为君分忧啊!”
李瑛当然不想把王忠嗣留在长安,但他现在伤势严重,如果强迫他随军,反倒显得自己这个皇帝刻薄寡恩,疑心病重,会让随行的将士心生怨言,破坏自己“有道明君”的形象。
“爱卿忠心可嘉,朕心甚慰!”
李瑛温言安抚:“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若强行随军,落下病根,岂不是朕的罪过?你就留在京城养伤吧,没有你,朕一样会打胜仗!”
“……”
王忠嗣瞬间脸庞火辣辣的,突然就觉得伤口不那么疼了,你瞧瞧,这是说的人话吗?
李瑛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官员下令:“传朕口谕:大将军王忠嗣因伤无法随行,特准其回府休养。待伤好之后,再为国效力!”
王忠嗣闻言如释重负,但面上却依旧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挣扎着要给李瑛磕头:“多谢陛下关怀,臣、臣羞愧啊!”
“行了,别乱动了。”
李瑛挥了挥手,“来人,安排一辆舒适的马车,送大将军回城。”
“谢陛下关怀!”
在一众官员同情又惋惜的目光中,王忠嗣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一辆宽大的马车。
马车缓缓调头,朝着长安城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