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猴的眉头瞬间拧紧。
墓羊,性格孤僻阴郁,对生命缺乏基本的敬畏,只对未知的知识和力量充满狂热。
他出现在这里,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墓羊!”影猴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性的力量,在寂静的通道中回荡。
墓羊猛地一个激灵,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转过身时,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和……兴奋?
他看清是影猴,连忙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影……影猴?你……你怎么出来了?伤势好些了?”
影猴没有回答,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墓羊的脸,又落在他刚才观察的那个培养罐上。
罐子里的尊奴和其他并无明显区别,但影猴敏锐地注意到,连接这个尊奴的几根导管中,液体的流速似乎比其他罐子要快上那么一丝。
“你在看什么?”影猴的声音冰冷,带着审视。
“没……没什么!”墓羊搓着手,眼神有些飘忽,“就是……就是例行检查一下这些尊奴的培育进度。秘兔那边忙不过来,我……我帮忙看看。”
“帮忙?”影猴向前逼近一步,尽管有伤在身,但那股属于顶尖杀手的压迫感依旧让墓羊感到窒息,“我记得秘兔说过,尊奴的培育是她全权负责,旁人不得插手。尤其是你,墓羊,你那些‘小爱好’,最好收敛点。尊上即将开启大计,组织内部,容不得任何节外生枝!”
他刻意加重了“小爱好”三个字。
谁都知道墓羊私下里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甚至禁忌的东西,对尊奴的事也一直想要染手。
以前组织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是非常时期。
墓羊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被谄媚的笑容掩盖:“影猴教训的是!我明白!我明白!就是好奇,纯粹好奇!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哈腰,侧着身子从影猴旁边溜走,脚步匆匆地消失在通道另一端的黑暗中。
影猴站在原地,看着墓羊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他感觉墓羊很不对劲。那眼神里的狂热和刚才一闪而过的阴狠,绝非仅仅是“好奇”。
组织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十二将之间也各有心思,甚至有些小矛盾。
但在尊上大计当头的紧要关头,任何内部的不安定因素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他叹了口气,感到一阵无力。
他不是老大,没有权力去强制约束其他十二将成员。
除非尊上亲自下令,否则在十二将内部,大家名义上都是平等的。
他只希望墓羊能识大体,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什么乱子。
带着这份隐忧和对神医的迫切需求,影猴不再耽搁,强提一口气,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通道的阴影中,朝着据点出口的方向潜行而去。
他必须尽快找到浮龙,或者联系上她身边的神医。
离开幽暗压抑的地底,重返地面。
此刻正是午后,阳光有些刺眼。
他已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脸上也做了简单的伪装,看起来像个面色蜡黄、久病初愈的普通百姓。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城西的欧阳府而去,诸葛诗现在就藏身在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