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阳城…"
周晚接过酒碗,"按军礼…"
火光映在酒液里,晃出细碎的金斑。
两人不约而同地举碗碰了碰,瓷器的脆响惊醒了梁上栖息的麻雀,扑棱棱地从破窗飞了出去。
三碗下肚,周晚的脸已经红了。
踢了踢墙角堆着的药篓:"你那些宝贝医书呢?"
这话让易年想起从前。
当初在医馆的时候,总会把藏书搬到院子里晒。
火堆突然爆出个火星,正落在易年袖口上。
"没想过重修这里?"
周晚突然问。
易年环顾四周:掉漆的柱子、漏风的窗纸、被虫蛀了的门框。
这医馆确实破败得可以…
但易年却摇摇头:"这样挺好…"
远处传来隐约的爆竹声。
周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
"差点忘了。"
油纸里裹着的是两块芝麻糖,已经有些融化了,黏糊糊地粘在纸上。
易年捏着糖块的手突然收紧。
糖渣从指缝漏下来,落在火堆里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子时的更鼓终于敲响,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周晚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突然将空碗砸向墙壁。
"砰!"
瓷片四溅的声响混在爆竹声里,几乎微不可闻。
易年没有制止。
只是静静地看着墙上新添的裂痕,看着火光中飞舞的尘埃,看着这个承载了太多记忆的破旧医馆。
在这里,他不是皇帝,不是真武强者,只是青山来的小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