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没有回头,只是负手而立,良久,才缓缓道:“是啊,会变的…”
这边张丁征从宫里面出来后,便直奔礼部而去。
与此同时,礼部衙门内,气氛迥异的两场会谈正在紧张进行。
空气中弥漫着墨香、茶香,以及无形的硝烟与试探。
在东厅荷兰东印度公司代表团与大明礼部、以及内阁代表会谈,战后事宜。
此处气氛凝重,如同暴风雨前的压抑。长条桌两侧壁垒分明。
大明一侧,主位坐着一位面容严肃的礼部官员,旁边是内阁的司汝霖,以及数名书吏,正襟危坐,笔走龙蛇地记录着每一个字句。
角落坐着一位通事(翻译),神情专注,不敢有丝毫懈怠。
“侍郎大人,八十万两白银,这简直是……是勒索,一次如何拿得出如此巨款?况且,一千多名俘虏,五百两一人?这价格比最上等的香料还要昂贵!”
听完翻译的话后,范·德·维尔德脸红脖子粗。
对于他来说,太苛刻了。
但大明这方提出的条件,也不是会谈的人能够左右的。
而当大明这方听完范·德·维尔德的话后,司汝霖开口道:“贵使此言差矣。南洋诸岛,自三宝太监下西洋时,便已纳入我大明舆图,受天朝册封。尔等擅起刀兵,侵占我属国,此乃不义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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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万两,已是天恩浩荡,彰显我皇仁德。此乃底线,不容再议,至于支付,贵国既言困难,我天朝上国亦非不通情理……”
“可首年付三十万两,我方即释放首批三百名俘虏,以示诚意……”
“次年付十万两,再释两百,余下两年内付清剩余四十万两,俘虏亦按比例逐年释放。此乃定议……”
“若是不签订合约,那贵国依然跟大明处于交战阶段,贵国靠近南洋府的据点依然是我大明需要剿灭的敌人……”
厅内瞬间死寂,只有书吏的毛笔在宣纸上沙沙作响,记录下这充满火药味的交锋。
荷兰公使范·德·维尔德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终究没敢再说出硬话来……
与东厅的剑拔弩张截然不同,西厅的气氛堪称“清风细雨”。
室内布置雅致,熏香怡人。
主位上端坐着礼部尚书张四维,他须发微霜,面容清癯,带着士大夫特有的雍容气度。
对面是托马斯·西克莫尔爵士爵士,旁边也坐着翻译和记录的书吏。
双方谈话的声音不高,语调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