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水师战船是要派遣护卫舰的。
这是一场考验。
即便在南洋,航行作战,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但南洋终归是自家后花园,到处都是补给点。
能够去西欧,这就是给日后的海军军方积累经验。
朱翊钧闻言点了点头。
“你下去吧。”
“是,陛下。”
张丁征起身,抹了抹眼泪,随后再次行了一礼,慢慢的退出了武英殿。
朱翊钧看着张丁征背影消失在殿门外,殿内一时只剩下他和侍立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
“大伴,方才张丁征所言,你全程都听着了。依你看,他这话,有实在不实在?”
冯保微微躬身,脸上是惯常的恭谨平静。
“回陛下,奴婢在旁细细观瞧了。张丁征情真意切,涕泪交流,说到其父时,那份孺慕之情确乎发自肺腑,此心当有七分真。”
朱翊钧:“哦?”
尾音微微上扬,随后侧头看向冯保:“那便是说,还有三分假了?”
冯保垂目,嘴角牵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陛下明鉴。奴婢斗胆以为,这七分真,已然是‘真’了……”
“世人行事,岂能全无私心?张丁征口中‘孝道’固是真意,这其中,未必没有他欲借此行开拓西洋商路、谋求长远之利的考量,这三分‘假’,非是欺瞒陛下,而是人之常情……”
朱翊钧闻言,沉默片刻,忽然轻轻哼笑一声,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殿外重重叠叠的宫阙飞檐。
而冯保躬身在后面跟着。
“呵……七分真便是真,有哲理啊。”
他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对冯保说。
“大伴,看来朕这识人之明,还得再…升升级喽。既要看其言,更要观其行,还得……揣摩其心深处那点算盘珠子拨动的声响。”
“陛下天纵圣明,何须过谦?只是这人……是会变的……“
”今日为利,明日或可为忠;今日纯孝,他日境遇不同,心思亦可能流转,陛下慧眼如炬,只需静观其变,恩威并施,自然能驾驭得当。”
朱翊钧没有回头,只是负手而立,良久,才缓缓道:“是啊,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