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叶默办公室的门,将一叠刚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在桌上,语气沉稳却透着一丝紧迫:
“叶队,交管部门协查结果出来了。九月五号出现在涵洞附近的那辆黑色奥迪Q5,是今年新上市的进口车型,市场价约六十万。车主名叫赵正业,四十七岁,安徽人,现居四川泸州,在江阳区经营一家饲料厂。”
“饲料厂?多大规模的饲料厂?”
闻言,郑孟俊稍作停顿,翻出下一份材料开口回答道:“工商登记显示,该厂去年产量8700吨。按每吨三百元利润估算,扣除人工和其他成本,年净利润接近两百万。”
叶默接过材料,目光迅速扫过数字,眉头逐渐拧紧。
“年利润两百万……这样的规模在当地绝不是小厂。他来甘孜做什么?”他抬头看向郑孟俊,表情显得十分疑惑。
“我们查过了,赵正业的客户和业务往来主要集中在贵州、云南,在甘孜乃至整个西藏地区都没有商业记录。也没有亲戚朋友关系在这里。”郑孟俊随即回答道。
“一个安徽人,开着六十万的车,专门跑到一个没有业务、没有亲戚、甚至旅游景点都不算的地方,在一个废弃涵洞前面做出如此异常的行为……”叶默站起身,走到窗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这说不通。”
“除非!”郑孟俊接话道:“那个地方对他有特殊意义。从行为模式分析,他很可能是‘故地重游’。涵洞里发生过某件让他铭记至今的事。”
叶默转过身来,目光与郑孟俊相遇。
“96年桑姆遇害时,他三十四岁。而日青多吉的弟弟朱青扎布……被害时也是三十四岁,这俩人年龄相仿,极有可能有过交集,而且,涵洞的位置离朱青扎布尸体发现地不到一公里。”
说完,他拿起外套,语气果断:“走,我们去见日青多吉。我要知道,他认不认识一个叫赵正业的人。”
郑孟俊看了一眼手表,点头:“正好,我也有一些问题要再问他。”
下午两点多钟,阳光斜照进看守所的高窗,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投下几道狭长的光斑。
叶默和郑孟俊一前一后穿过层层铁门,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敲在人心上。
他们走进了讯问室。
日青多吉就坐在屋子中央的铁椅上。
他比前几天看起来更加苍老,眼窝深陷,皱纹如同刀刻一般,唯有那双眼睛,还残留着一丝未曾磨灭的锐利。
当叶默和郑孟俊走进来时,日青多吉的眼睛稍微动了动,视线在他们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对这两人的出现有些意外,却又很快归于沉寂,仿佛早已接受了命运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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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队长,郑队长,你们把我供出来的那些人都抓了没有?”他的声音沙哑的问道。
“能抓到的,都抓了,还有一部分人仍旧逃亡在外,不过都上了通缉名单,你放心,但凡和你有关的人,一个都跑不了。”郑孟俊语气冷峻的回答道。
日青多吉嘴角扯出一丝近乎扭曲的笑,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释然。
“那就好,奈何桥的路上太孤单,我可不希望到时候就我一个人,大家都是干坏事的人,要死就得死一起。”
闻言,郑孟俊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道:“别人都是一个人把罪名包揽下来独自承担,你倒好,巴不得那些跟你打拼多年的兄弟来陪你。”
日青多吉抬起头,眼神恍惚了一瞬,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那些血与火交织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