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入了那位贵人的眼的,但既然子安说了,那肯定就假不了。毕竟,他虽然实在,性子也有些怯懦,但人却不傻。能由王子安亲自陪同,甚至隐隐之间都把王子安当晚辈看的人,岂能是寻常人?
就自己这样的,凭啥能被人家看上啊?
但他瞬间反应过来,就想给王子安行礼。
“多谢子安……”
身子还没弯下去,就被王子安一把给拉了起来。
“叔父,万万不可……”
说着,他神色认真地道。
“二叔,我们是一家人,在村里的时候,你就对我颇为照顾,之后,也为我付出颇多,多有回护,到了今天,又何必省份到这种地步?”
王克嘴唇蠕动了半天,这才面有愧色地摇了摇头。
“我,我怕做不好,丢了你的脸面……”
王子安笑着摇了摇头。
“你能被贵人看上,那就说明,你有自己的长处——只是以后做事要记得强硬些,小人畏威而不怀德,对待有些人,不能一味忍耐退让……”
王克连连点头,一直到告辞离开的时候,心情都有些激荡难平。忽然就成了万年县的府吏了,虽然只是负责户籍文书的胥吏,但想起来依然跟做梦一般。
一直到晚上,奉命到河内督办粮草相关事务的程咬金才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老夫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孩子的满月酒……”
一进家门,程咬金就忍不住有些懊恼地拍腿抱怨。
“都怪陛下太过小心,前怕狼后怕虎的,若是听了你的,把下面的吏员全都换成那些新扩招的秀才,做起事来又何至于如此拖拖拉拉——”
程咬金端起一旁的茶壶,咕咚咕咚就是一阵猛灌。
“下面那些胥吏你不知道到底有多难缠,一个个老奸巨猾,惯会推诿,一个个滑不留手,你就算是想整治他们,都束手无策,原本只需七八天的活,硬是给你拖十几天,这还是老夫和秦二哥三令五申,再三督促的结果……”
王子安就在那里笑。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底下那些胥吏的嘴脸,就算是在后世大考盛行的情况下,都难以避免,更何况是在大唐这种关系盘根错节的人情社会?
他很想告诉程咬金,就算是李世民再有魄力,一举把所有底层胥吏都换下来,也别想彻底根除这种现象。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底层胥吏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之道,他们在底层就久了,总有一套应对之法,踩着律法的边缘来回横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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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大国如烹小鲜,就算是陛下有心改变,也须徐徐图之……”
程咬金话音刚落,就听到院门外面传来李世民有些疲惫的声音。
“陛——必须吗?”
失神之下,他险些当场叫破李世民的身份,好在,他脑袋转的快,马上就改了口。
“老李,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