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屋内的即墨风蓦地嚎啕大哭。
魏楼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了个干净,双腿虚软,右手胡乱潦草抓着门框才勉强不倒。
大行皇帝,不永天年。
魏楼忍着天旋地转的不适,抬头看天。
好几次都产生了天崩地裂的幻象。
门外,赶来的心腹也都齐刷刷跪了一地。
那段时间的即墨风并不好过,外人不知具体情况,可当天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些还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要是他们生出异心……
好在,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
如师如父的魏君出面帮了她一把。
那时候,她常与魏君相顾无言,若非二人都不是情绪外放之人,怕是要频繁泪千行。
即墨风没有像沈棠那般早早确立储君。
朝臣也莫名默契不提这事儿。
哪怕他们都知道没有储君就始终存在传承上的风险,毕竟“全恶”这个王室迄今为止也就先皇母女两个——是的,即墨风登基之后并没有改掉这个让无数人嫌弃的奇葩国号。
特别是先皇走后,都提不起劲儿去改。
先皇留在世上的遗物不多,这个奇葩的国号也是其中之一,难听就难听吧,反正这么多年也忍下来了。只是偶尔也会生出几分怅惘:“你们说,大海之外是不是还有陆地?”
“咋了,想打啊?”
“不是不是,我是在想,若真有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们那边的人过来了,听说咱们这里叫‘全恶’,是不是会被吓得尿裤子?还以为咱们这里的人各个凶神恶煞?”
天地良心啊,庶民可遵纪守法了。
全恶国,民风淳朴!
眨眼又是几十载。
年逾百岁的君主正值壮年。
某年某月某日,天子巡九州。
白龙鱼服,访至民间,偶遇一小儿。
这小儿家境贫寒,受当地富户褚家资助,父母感念褚善人的恩德,萌生让小儿拜善人为义父的念头,意图沾好处。善人起初不肯,却在小儿觉醒二品上中文心之后改了主意。
小儿遂更名褚曜,小名煜哥儿。
“二品上中文心,可有兴趣多个老师?以我之才,必不叫你这颗明珠平白蒙尘的。”
小儿欣然应允。
身侧老臣魏楼蹙眉。
“你欲册立他为嗣子?”
君主道:“自然不,只是见了他,觉得面善,似冥冥中就有一段师徒缘。想来这一缕灵感是天道指引,既如此,不如顺天而行。仅是收徒成全师徒缘,又不是要交托天下。”
褚曜在一侧听得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