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公公回头。
梁渠抓住马鞭,指向接头跑远的缇骑:“那时候我刚刚四关,登记造册,不用纳税,被师兄哄到平阳县最好的酒楼浪云楼里请客。
因为是初夏,蝼蝈鸣,蚯蚓出,吃到一半,几位师兄说想喝师父园子里的青梅酒,就是这个时候,有个缇骑跑到街上喊。”
“喊?”
“是啊,很大声的喊,他喊‘喜报!喜报!威宁侯悟道成圣,普天同庆,奉陛下诏,大脯天下五日!闻讯日生效!’哈哈,我是七天!”
李公公愣怔,他想恭维说因为梁渠是大顺第一年轻武圣。
“李大人,这就算结束了么?”
到嘴边的话语咽下,李公公躬身答:“回兴义侯,今日陛下安排了晚宴,晚宴前,兴义侯可沿积水潭绕行,先行回家安顿休憩,洗漱沐浴,个把时辰后,再由我来通禀。”
“吭!”
象鸣高亢,对准官道喷水,压下黄尘。
梁渠大笑,忍不住自掏腰包,大摆十天流水,无奈京城脚下,哪有他犒劳的道理,转头寻到师父、徐岳龙等人要些银两,捏碎成小粒,高高抛出。
“去买酒,去买酒!都去买酒!”
“吼!”
欢呼再引。
“兴义侯!兴义侯!兴义侯!”
……
“娘!我回来了!”
家仆夹道欢迎,扫去尘埃,项方素满面笑容,风风火火跨家门。
“哎呦,我的好儿,你可算是舍得回来了!这平阳一去就是八九年啊。”妇人走出廊道,佯泣抱怨。
“哈?大前年不是年假回来过一趟,至少两三年一次有的吧,茶水,有没有茶水,渴死我了,老赵,赶紧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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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招呼下人端茶:“大早上天刚亮就听说船队靠了岸,怎么现在才回来?都快到晚饭的点了。”
项方素放下茶壶,擦擦嘴:“哪有空回来啊,到了帝都外船就停了,然后百官迎接,喝酒、唱名、宣旨,这就一个多时辰。
南疆平乱,鬼母教没了,梁渠又成了武圣,我们河泊所的都蹭个光,一块被迎接,慢悠悠走到了午门,又再来一遍,这就到中午。
下午又是安排的‘武圣传名’,等传名结束我才抽空回来,家里有没有吃的,我午饭都没吃,先垫吧垫吧。娘,你是没看到,那场面,真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按我说,你别老待在家里,出去走动走动。”
“这兴义侯未免也太快了,臻象之日,犹在眼前啊。”家宰怀念。
“小地方出大人物啊。”妇人感慨,“我待在屋里,听到外头传名的时候都在想,要是这唱的是我儿名多好。”
“噗!”项方素一口茶水喷出,连连咳嗽,“您儿子能结识这样的人,您就该烧高香了,还是我多好,没这么做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