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震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头像被一块巨石压住。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刚要说话,霍长鹤已先一步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没事,无一人受伤,都被本王留下执行其它任务,待事了,自会回转。”
这句话像一阵风,吹散了苏震海心头的阴霾。
他紧绷的肩膀骤然放松,脸上重新浮现出笑意,他连连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爷英明,多亏王爷周全。”
说着,便侧身让出道路,“王爷,快请进,前厅已备好茶水。”
两人跟着苏震海走进前厅,分主宾坐下,侍从端上热茶便退了出去。
霍长鹤端起茶盏,指尖碰了碰温热的杯壁,简单说起此行的经过,苏震海越听,额头的汗就越多。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霍长鹤深深行了一礼,语气带着感激与庆幸:“多亏了王爷!若不是王爷及时出手,在末将管辖的容州境内发生此等恶性事件,末将实在无颜面对容州的百姓,更无颜向朝廷交代。”
霍长鹤抬眸看了他半晌,目光深邃,让苏震海心里莫名一紧。
“本王只是制止了这一次,”霍长鹤的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山洞中累累白骨,大错已是铸成。苏城使,往后容州的安危,还需你多上心。”
苏震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刚才因士兵平安而生的欢喜,此刻全被羞愧取代。
他垂着头,声音有些沙哑:“王爷教训的是,末将……末将记下了。”
霍长鹤不再多言,起身道:“本王还要做其它安排,先回院子。”
颜如玉也跟着起身,与苏震海略一点头,便跟着霍长鹤一同离去。
两人刚走出前厅,就见苏胜胜从外面跑进来,衣服还沾着些尘土。
苏震海一眼看到女儿,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上下仔细打量,见她身上没有伤口,脸色也还算红润,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胜胜,你没事吧?”苏震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岛上的情况具体如何,快和为父说说。”
苏胜胜喘了口气,拉着父亲在椅子上坐下,一五一十地讲起岛上的事:“爹,我们到岛上后,很快就找到了周烈的据点。
他那人特别狡猾,还雇了不少高手,一开始我们还吃了点亏。
后来王爷和小大夫联手,才打退了那些高手。
我们发现了好多姑娘,还有……还有好多白骨,那些都是之前被掳去的。”
苏胜胜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苏震海坐在那里,越听心越沉,等女儿说完,他只觉得浑身无力,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双眼盯着地面,久久没有说话。
他是容州护城使,职责就是护卫容州的百姓,可如今,容州境内竟出了这样的事,还有那么多百姓丧了命,他却一无所知,这让他羞愧难当,连头都抬不起来。
颜如玉回到自己的院子,取出常穿的男装和行医用的药箱。
她卸下脸上的妆容,换上青色的长衫,束起长发,又在脸上抹了点淡粉,让气色看起来更沉稳些,不多时,便又扮回了平日里的小大夫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