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末,他写道:
“大都督,末将知此行事险,然机不可失。北狄新败,士气低迷;西域诸国,畏威怀德。”
“若此战功成,则陇右永靖,西域归心,我军有良马之源,财力之基。纵有万险,末将亦愿往之。”
“惟望大都督保重,待末将凯旋。”
信使连夜出发,八百里加急送往西京。
而武尚志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西京,已非他离开时的西京了。
一场比陇右战场更凶险的暗战,正在那座古城中悄然展开。
。。。。。。
成都,剑南节度使府。
七月的蜀中,闷热潮湿。
庭院中的芭蕉叶无精打采地垂着,蝉鸣聒噪得让人心烦。
杨岩坐在书斋中,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那是杨超十五岁生辰时,他亲手所赠。
“超儿……”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痛苦与挣扎。
自收到那封密信已过去半月,他派出的三批探子仍无确切消息传回。
西京方面守口如瓶,关于杨超的踪迹,只有两种说法:一说他被赵暮云礼遇,参与军机;一说他被秘密囚禁,生死不明。
庞清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斋,见杨岩神情恍惚,轻咳一声:“主公。”
杨岩回过神,将玉佩收入怀中:“有消息了?”
“还没有。”庞清摇头,“但西京方向传来军情,赵暮云主力西征陇右,与北狄右贤王大战。据说在断肠谷设伏,大破北狄前锋五千。”
杨岩瞳孔一缩:“如此快?”
“是。统兵的是赵暮云此前烽燧台的老人,用兵凌厉,新式火器威力惊人。”庞清低声道,“更然让人费解的是,前一晚,右贤王军中突然起火,造成不小混乱。”
杨岩冷笑:“这莫名其妙的火,倒是给了赵暮云机会。”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若赵暮云迅速解决陇右战事,李金刚便无机可乘。届时,他的下一个目标……”
“必是剑南。”庞清接话,“所以主公,我们必须早做决断。是联李抗赵,还是……”
“还是降赵?”杨岩转身,目光锐利如刀。
庞清躬身:“属下不敢。只是形势逼人,需权衡利弊。剑南据险自守,本可待价而沽,但如今杨超公子身在西京,这便成了变数。”
提到杨超,杨岩神色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