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拔也速道,“探子报,赵暮云在西京大造火器,有一种可移动的‘神机炮’,射程极远。若他将此炮调往陇西……”
兀术神色凝重:“这倒棘手。不过火炮沉重,转运需时。兀罕秋后便动,赵暮云未必来得及调运。”
他沉思片刻:“这样,你想办法让这消息‘偶然’被兀罕探知。以他的性子,必会轻视——认为南人倚仗器械,不敢近战。届时更会莽撞急进。”
“高明!”拔也速叹服。
计议已定,拔也速领命而去。
兀术独自留在帐中,走到铜镜前。
幽州城下,那一炮轰来时的灼热与撕裂,夜夜入梦。
“赵暮云……”他对着镜中自己低语,“你欠我的,总有一天要还。”
但眼下,他需先除掉兀罕。
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自幼便与他争。
争宠爱,争部众,争储位。
年初他兵败,兀罕在父汗面前落井下石,这才导致他被削地夺户。
就连那个他去年从大胤得到的萧妃,居然也被兀罕拐走。
此仇不报,何以称雄?
帐外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
兀术整理衣袍,走出营帐。
来的是单于亲卫统领阿史那真,一个满脸虬髯的壮汉。
“大王,单于召您即刻赴金帐议事。”
“何事?”
“右贤王提议,秋掠陇西后,可顺势南下,攻取河东。”
阿史那真压低声音,“他说赵暮云主力在西京,河东空虚,正是良机。”
兀术心中冷笑。
兀罕这是被增了部众,野心膨胀了。
难道他忘记了去年他的猛将兀良哈十万大军止步于朔州。
攻河东?
凭他那点能耐,怕是连大青山都过不去?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我这就去。”
金帐内,气氛凝重。
单于兀突骨高坐狼皮大椅,左右两席,右贤王兀罕已到,正与兀良哈、休屠王、娄烦王等部首领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