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暴乱仍在持续,但梁家再也没有遭到直接的冲击。
他们通过断断续续的信号,与外界保持着微弱的联系,知道这场针对华人的浩劫有多么惨烈。
5月19日,消息传来,总统苏哈托宣布引咎辞职,副总统哈比比接任。
5月21日,小满。
外面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梁广财壮着胆子,小心翼翼打开一条门缝观察,又用手机联系了几个老乡,确认大规模的打砸抢烧已经基本停止,新政府命令军警开始上街巡逻,暴徒们似乎收敛了。
他这才让家人打开门窗通风,阳光照进憋闷了半个多月的屋子,一家人都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梁广财独自上街查看,满目疮痍,许多华人店铺被烧毁砸烂,一片狼藉。
他遇到几个劫后余生的华人老乡,互相诉说着情况,才知道很多人因为没在意预警,或者心存侥幸,遭到了巨大的损失和伤害,甚至有人家破人亡。
相比之下,他只是店铺后门被撬,店里货物被抢光,损失虽然不小,但全家安然无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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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自己的粮油铺前,看着被砸开的后门和空荡荡的店铺,叹了口气,损失了起码好几万人民币的货,心疼是肯定的。
但想到短信里“血雨灾”三个字,再想到那些不听示警、伤亡惨重的同胞,他只觉得一股凉气过后又是无比的庆幸。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他喃喃自语,心里对那个发出预警的相师和宗亲会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
“这短信,真是救了我全家啊!”
他不知道的是,这条救命的短信,其源头正来自于鹏城、在亚洲金融风暴中赚了几十亿美元的陆家贵。
通过离岸基金会多层套壳,临时雇佣外籍白人、黑人无业游民,利用假古董完成经费输送,聘请香江地下社团,打着帮助东南亚华人华侨的幌子,建立了畅通的地下联系渠道,再在暴乱发生前几天利用东南亚华人华侨信奉风水相师的迷信特点,用相师示警的借口,编了这么一个看完就令人冷汗直冒的顺口溜进行传播,让那些愿意相信这条示警信息的华人华侨自己撤出了印尼,或躲回家中加固门窗躲过了暴乱。
尽管还是有部分不信邪或运气不好的华人华侨遭到了伤害,但损失已经比原历史同期好得多,起码拯救了一半以上的同胞。
陆家贵并不会因为没能拯救所有人而感到愧疚,他不是圣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救下部分人,就已经达到让自己的心安的效果了。
至于那些不信邪,或运气不好,受到伤害的华人华侨,只能说,这是他们命中该有此一劫。
这一波操作,印尼永远都查不到陆家贵头上,最多查到香江和胜和、新义安两个社团头上,就中止了。
而这两个社团,做这些事的借口还是因为香江回归、他们遭到了华国政府的打压,他们需要向东南亚各国转移、拓展业务,所以去帮助东南亚危机中陷入困难的华人华侨,以建立口碑、信誉,合情合理,印尼人也找不到华国政府或华国人干涉他们内政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