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领事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被仇恨吞噬,油盐不进的男人,知道常规的劝说已经无效。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换了一种语气:
“岩井君,我理解你的丧子之痛。但你是帝国优秀的特工领袖,应该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你现在做的,已经超出了私人复仇的范畴,变成了政治事件。
天皇陛下和军部要的是胜利,是稳定占领区,而不是内部的血腥清洗和动荡!”
他走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警告:
“派遣军司令非常愤怒。
如果伪十一师的混乱影响到广西战役的物资运输或侧翼安全,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南京方面已经通过外交渠道提出了正式抗议,要求严惩凶手。
东京……也可能已经听到了风声。
你继续一意孤行,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仇没报完,你自己就先垮了!
到时候,谁还能为直也中尉讨回真正的公道?”
这番话,终于触及了岩井英一内心深处那丝残存的、对自身权力和地位的眷恋与恐惧。
他脸上的疯狂稍敛,眼神闪烁不定。
副领事见状,趁热打铁:
“停下来,岩井君,至少暂时停下来。
把‘影子’小队召回来。
我会尽力在派遣军司令部和南京方面为你斡旋,把这件事定性为‘内部纪律整顿过度’,尽量压下去。
至于李宝琏和黄山岳……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等广西战役结束,局势稳定,我们再从长计议,用更‘合法’、更‘彻底’的方式,让他们付出代价。
为了直也,也为了你自己,忍耐一下!”
岩井英一沉默了很久,久到副领事以为他要再次爆发。
最终,他颓然坐回椅子上,像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召……回……”他含糊不清地说,“召回,可以,但我要求皇协军11师现在开赴广西战场。
我儿子就是想让皇协军到正面战场,他们才下毒手的,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皇协军11师去广西。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命!”
“好,这件事我来斡旋。”
半个月后,伪11师接到调令,前往广西战场,当然,这一次他们破天荒地把之前欠的军饷全部补齐了。
南京也给李宝琏吃下了一个定心丸,确认岩井英一不再对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