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村要办的大事不是南江工程,也不是所谓的捐献钱粮。
钱粮,只是让陆启霖光明正大回乡祭祖的借口。
是的,绕了一圈,陆家村出钱出粮又喊陆巡抚来清点,为的就是把人叫去祠堂。
祭祀祖先。
比如此刻,陆启霖一身官袍,懵逼的站在陆家祠堂里,身前是数不清的陆氏族人牌位,身后是无数陆家子嗣。
所有陆家人,包括妇人和孩子,全都在。
里正站在祭桌旁,高声喊道,“陆氏一族陆得顺一支二房长孙陆启霖,高中一甲第一名,乃今次新科状元,特来告慰列祖列宗。”
“望列祖列宗保佑我陆氏一族,文脉绵延,族中子弟读书皆能成才。”
里正一边大声祝祷,一边在心中默念。
列祖列宗们,你们可看好了,这是我身为族长时出的状元郎,可要好好算算功绩哈!
越想越兴奋,里正大呼,“列祖列宗在上,护佑我陆氏一族再多出几个状元榜眼,护佑他们办差要顺顺利利。”
说着,更是小声嘀咕着,“你们在下面多尽力,我们在上面就备足祭品与纸钱哈。”
陆启霖:“。。。。。。”
若非是如此庄重肃穆的场合,不然他真的要笑出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捧着手里的香不住行礼,视线一一在祖宗牌位上划过。
直到锁定李氏的牌位。
虽未见过这位生身母亲,但从旁人的口述与怀念之中,他对她不再陌生。
深吸一口气,陆启霖在心中默念,“再等等儿子。”
等族中这场祭祀告一段落,里正就陪着陆启霖去看今次要捐的钱粮。
两人到了山神庙边上的仓房。
“大越庄的出息越来越多,原本各处的小库房放不下,便在山神庙这修了个大的,平时也轮流让村中壮丁在山神庙里睡。
若是听到看库房的呼喊,立刻就能跑过去抓贼,绝对不耽误。”
说着,里正昂首,“这十里八乡的,就属咱们村子最富庶,都知道咱们的库房有好东西,还真来了几波隔壁县的地痞。”
陆启霖皱眉,“可有伤着?”
“不要紧。”里正连连摆手,“抓了几次,头几次师爷和县令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后来有一次把咱们村里人弄伤了,虽然也师爷说这可了不得,得严惩。”
他轻咳一声,压着声音道,“打板子下了死手,那个伤人的直接废了一只手,后头就没啥人了,便是来也只想浑水摸鱼,听到人声跑的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