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雇佣十头,只需生绢五十四匹,加楼机绫九匹。”
“若你雇佣一百头,仅需生绢四百八十匹,加楼机绫八十匹即可。”
听闻此言,高昌商人快速盘算起来。雇佣当地驼队,不光有折扣,还不用操心骆驼吃喝拉撒,确实有利可图。
“这康氏,一介妇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转而问道:“我倒不用换骆驼,却想买些骡子、马,不知市价如何?”
从凉州出发,经陇右道,前往长安,这一路上,还是骑马快些。
粟特商人笑道:“按照凉州市价,买一匹三岁马,需要三十六匹绢,骡子更便宜,仅需一半。”
高昌商人点了点头,这市价倒还公道,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一番讨价还价,换上骡子、骏马,整个商队忙碌起来。
芦棚下,康胭脂正铺开文书,勾勾画画,不知记录些什么。
稍后,一众骆驼主拿着契约,个个喜笑颜开。
粟特商人瞧了一眼,赞道:“难怪这些骆驼主乐意和她合作,竟是为此。”
高昌商人满脸疑惑:“这是做甚?”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叫保契。”
“康氏为每一头骆驼投保,针对年龄、患病与否、不同路线行走,设定不同赔付标准。”
“譬如,二十岁老骆驼,穿越沙漠,保费就比十岁年轻骆驼高三成。”
高昌商人愕然:“她竟不怕倾家荡产?”
万一骆驼主故意使坏,那不完蛋了?
粟特商人笑道:“她有安家兄弟作靠山,又交好诸州刺史,谁敢轻易使坏?”
高昌商人哑口无言。
更让人惊叹的是,康胭脂竟熟练运用汉文、粟特文与突厥文签订契约,也会说这三门语言。
当真是个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