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位被王董恭敬称为“陈将军”的安然老公,又惊疑不定地望向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的王昊。
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低调沉稳、甚至之前被他们暗自打量或轻视的男人,仅仅几句话,轻描淡写之间,竟然就让身家数百亿、能量惊人的王东董事长,毫不犹豫地取消了与高盛集团这样国际顶级投行的重大合作项目?
而且听那意思,是永久性关闭了合作大门,再无转圜余地!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或者说完完全全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刚才还在高谈阔论、肆意嘲弄陈军和安然的王昊!
众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齐刷刷聚焦在王昊身上。
此刻的他,仿佛被人当众扒掉了那身象征“海归精英”、“高盛高管”的华丽外套,只剩下内里空洞的虚荣与不堪。
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站在那里摇摇欲坠,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意气风发?
简直像极了童话里那个穿着并不存在的“新衣”、却自以为是的皇帝,在真相面前丑态毕露,吓得魂飞魄散。
王昊的脑子嗡嗡作响,几乎要炸开。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高盛集团与王东的东盛资本正在洽谈的合作,涉及金额巨大,初步预估就在十亿级别以上,这不仅仅是一笔生意,更是高盛强势回归、打开国内市场的重要战略布局。
而他王昊,作为这个项目的关键对接人和前期开拓者,竟然因为“人品问题”、“崇洋媚外”这种看似虚无缥缈的理由,被合作方的大老板当面、公开地彻底否决,并直接取消了所有合作可能!
更让他心底发寒、难以启齿的是,他之前在国外,其实混得并不如意,并非真的如他吹嘘的那般风光。
正是因为在外面前途黯淡,他才不得不借着“海外经历”的光环,费尽心机、托尽关系才挤进高盛,指望以此作为跳板,在国内重新崛起,名利双收。
可如今,这块他视若救命稻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的跳板,竟然在他最志得意满、试图炫耀的时刻,被他自己亲手给一脚踩断了!
这次同学会,本是他精心组织,意图在昔日同窗面前彰显成功、满足虚荣的舞台,没想到转眼间,舞台坍塌,他成了所有人眼中最可笑、最可悲的小丑。
“陈哥!陈将军!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在极致的恐惧和求生欲驱动下,王昊终于理清了关键——一切的转机都在眼前这位被他嘲笑过的男人身上。
陈军只是垂下眼帘,冷冷地睨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这家伙针对自己、言语冒犯,对陈军而言不过是跳梁小丑的聒噪,一笑置之即可。但他那番公然贬低自己国家、崇洋媚外的言论,触碰的是陈军内心最深的原则和底线。
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是刻入骨髓的使命,对这种数典忘祖、内心毫无民族认同感的行径,他发自心底地厌恶和不齿。
看到陈军冷漠的表情,王昊的心沉到了谷底。
“陈将军,其实……其实我刚才都是瞎说的,是为了显摆,吹牛的!我骨子里是爱国的啊!不然我怎么会放弃国外的‘高薪’和‘优越生活’,毅然回国发展呢?我这是投身祖国建设啊!”
陈军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依然不为所动。
“安然同学!安然!我们……我们是老同学啊!从小学到高中,这么多年同窗的情谊,你难道忍心看着老同学落难吗?你帮我说句话吧,这真的是天大的误会啊!求你了!”
安然微微蹙眉,清澈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和疏离,道:“王昊同学,我们只是高中同班过一年而已。小学和初中,我们并不在同一所学校,甚至不在同一个区。何来的‘小学到高中的情谊’?”
“这……”王昊被噎得一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刚才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只想拼命拉近关系,没想到被安然当场戳破,更是尴尬得无地自容。他硬着头皮,几乎带着哭腔:“就算……就算只是高中同学,那也是同学啊!安然,现在王董因为陈将军的话,对我产生了那么大的误解,如果合作取消,我肯定会被高盛扫地出门的!你真的……真的不愿意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帮我求求情吗?我……我给你鞠躬了!”
说着,他作势真的要弯腰鞠躬,那份急切、狼狈和卑微,与几分钟前那个高谈阔论、目中无人的“精英”形象形成了鲜明到刺眼的对比。
四周的同学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
先前还对王昊的“海外背景”和“高盛高管”身份抱有羡慕或巴结心思的人,此刻也彻底看清了这家伙的外强中干和虚伪本质。
他根本没什么真材实料的实力,纯粹是靠吹嘘和包装在装逼。
而更让他们震撼的是,一直低调安静的安然,她的老公竟然是一个连王东都要毕恭毕敬、称之为“将军”的大人物!王昊之前对安然的骚扰、对陈军的轻视和嘲弄,现在看来简直是自取其辱,装逼不成反被雷劈,彻底现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