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传来。
魏征猛地抬头,只见不远处的土坡上,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汉正扶着锄头,旁边站着个拎着水桶的妇人,身后躲着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
看来是这家人把他从河滩上拖回来的。
“多谢,多谢恩人。”
魏征强压下慌乱,装作虚弱的样子。
老汉叹了口气,放下锄头走过来。
“我见你飘在水里,还以为没气了,没想到命这么硬,你叫什么名字,需不需要我替你联系家里人?你这伤口啊,得好好处理。”
妇人递过来一块干布。
“先擦擦水吧。”
小丫头怯生生地递来一个烤红薯,眼里满是好奇。
魏征接过红薯,指尖传来温热,心里却满是警惕。
这家人看到了,看到了他的狼狈,看到了他身上的玄阳教黑袍碎片。
万一他们哪个不小心你泄露行踪,玄阳教的追兵很快就会找来。
更重要的是,他们会不会见过那张白纸?
如果,如果,如果是他们私下里拿走了自己的白纸?!
回到老汉的土坯房中,妇人帮他包扎伤口时,魏征瞥见她手腕上戴着木镯。
这木镯子,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和魏铃小时候戴的一模一样?是一个人吗?不是吗?是吗?
是的,就是你,你想要在我身上报复,是吗?!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当年魏铃哭着求他救命的样子闪过脑海,可下一秒就被青衣美人的模样覆盖。
“你们见过一张泛黄的纸吗?缺了个角的。”
魏征状似随意地问。
老汉摇了摇头:“没见着,就只捞着你一个人。怎么,那纸很重要?”
魏征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藏怀里的短刃。
夜幕降临时,老汉抓药回来,刚推开门,就被魏征一刀刺穿喉咙。
妇人尖叫着扑过来,也被他反手抹了脖子。
小丫头吓得缩在床底,魏征弯腰抓住她的头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没有丝毫犹豫,短刃落下。
在他眼里,老汉、妇人、小丫头的脸蛋都变成了魏家那些人的脸。
“都是你们逼我的!你们如果不缠着我,不一直跟在我身边想要害我,我怎么会想杀了你们!”
血溅满了土坯房的墙壁,魏征面无表情地擦掉刀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