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深吸一口气,手掌动了动。
“大哥,半年前温体仁重整市舶司,小弟与二哥便请求大哥主动交税,如今看来毫无差池!”
说到这里,郑鸿逵顿了顿,目不转睛观察着老大反应。
郑芝龙没有吭声,这句话是说到他心坎上去了的。
郑家在福建就是霸主一般的存在,曾经的首辅来了又怎样,他郑某人照样可以不买账。
然而当初若没有听从两个兄弟的建议,不知会被温姜二人搞成什么样子,说不定都已逼上与朝廷对抗之路。
损伤几十万税银其实算不上啥,起码核心利益未受到伤害。
而且他郑芝龙打心底也不愿意造反,他只是一个商人,利益才是最看重的。
他喜欢被朝廷仰仗,因为朝廷没能力对付他,他只管挣钱拥兵保持实力就行。
可惜天子今年表现的一切,让他意识到了危机。
扔点税钱出去算投石问路,结果的结果呢,天真的要变了,他也没那个勇气去抗衡。
“大哥,当今天子撇开重农抑商祖训,打破户籍限制,要各行各业蓬勃发展,此令便相当于提高了所有商人之地位。
我郑家乃一方豪商,银钱早都可让子孙富贵,然如若惹得朝廷不满,试问如何永享?
朝廷已今非昔比,我郑家更失去称霸闽粤之契机,正如当今所言,没有国哪有家?
泱泱华夏数千年,不跟随大流无法延续富贵,我郑家要做的是士族,绝非一代枭雄!”
郑芝龙神情严肃,既没表示认同,也没有表示反对。
郑鸿逵见状,接着道:
“佛郎机被灭,当今出战安平港,又要抽调郑家舰船去整编镇守,想必大哥急火攻心,小弟何尝不理解大哥心境。
依当今品性,不可能放任郑家一直处于朝廷管控之外,所有针对郑家之事均为大势所趋。
但在小弟看来,这正是郑家难得之机遇,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去适应,如此方可源远流长!”
“哎。。。。。。”
郑芝龙重重叹出一口气,这一举动代表着对郑鸿逵一番话深度认同。
他郑某人只想做个有势力的军阀,如今却不好当了,而且真的能做到源远流长吗?
他不知道,他也不知究竟该怎么办。
“小弟未见过当今天子,然天子种种所作所为,无不预示着不亚于太祖成祖之雄心。
喜好杀怒却从不搞诛连,对迂腐之辈喜欢选择硬刚,硬刚的同时又不失怀柔,故小弟认为当今很像太祖,却要仁慈得多。
像温体仁那种人若换在太祖手里,恐怕早都被剥皮食草,可实际呢,仍旧予以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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