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没有回头,手却向后微微一翻,撑开小伞,朝后遮了半寸风。他仍看向前方的水面,一动不动。
白榆张了张口,没出声。他停了一息,才忍不住小声:“你不怕冷?”
“冷。”朱标答。
“冷还站?”白榆问。
“要站。”朱标说。
“为什么?”白榆想了半天,问出这么个平常的问题。
“因为这桥要站。”朱标轻轻,“我站在桥上,桥就不冷。”
白榆怔了怔。风从他耳畔钻过去,他缩了缩脖子,自己也不知怎么,往前挪了半步,靠近了那把伞的边。
他没有挨到伞,但风小了一点。
“你要说什么?”朱标问。
“我……”白榆欲言又止,“我没有。”他像被自己绊住了,脖子上的筋绷了绷,“我只是——我只是想来看看。”
“看也好。”朱标点头,“你看罢。”
白榆咬了咬嘴唇,忽然问:“石牌呢?”
“收了。”朱标答,“改天再立。”
白榆沉默。他忽然抬手摸了摸桥栏上的苔:“这个滑。”
“握住。”朱标说。
白榆犹疑了一瞬,终究把手握住。
苔在掌心下滑开一点,他抓住了石面更深的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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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远远看那一簇水鸟掠过水面,低声道:“我没有读过多少书。大家都读,我不读。”
“我也不是读得最快的那个。”朱标道。
白榆偏头看他:“你还快。”
“快慢不重要。”朱标笑,“站得住重要。”
白榆“哼”了一声,像在说“你当然会”,又像在说“我试试”。
他迟疑一瞬,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与朱标并肩站了片刻,又退回去。
那一步,很轻,又真的落下了。
他拱手,声音低低的:“告辞。”
“慢走。”朱标道。
白榆一路小跑,出了桥,拐进一处小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