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过奖。”掌院笑了笑,“是我这个老头子学到的东西太迟。殿下记得让我们也写,这是好。”
“明日还写。”朱标道。
“明日不要写了。”掌院摇头,“明日殿下该去看跑步。”
朱标一愣,随即大笑:“先生,同步。”
掌院拱手,退到一旁。
人群渐渐散去。缪行站在槐树下看了一会儿,终于走近木牌。
他把手插在袖里,眼睛落在那行小字上,许久,许久。
他忽然伸手,从筐里拿起一枚瓦片,在上面写了一个字——“见。”
他把瓦片放好,转身离去,步子不快不慢。
他走到巷口,忽地驻足回首,朝石阶上的那两个人抬了一下手。他没有说话,像说了“告辞”。
夜,王府内的灯更暖了一层。
朱瀚与朱标对坐。案上只有一只碗,一盏茶。
外头榆树的影子像轻轻拢起的手。
“皇叔。”朱标低声道,“这三日,我像是在学走路。”
“你学得好。”朱瀚道。
“我还想走快一点。”朱标说。
“快慢不在脚上。”朱瀚盯着他,“在心上。”
“心上?”朱标笑,“心上也能跑?”
“能。”朱瀚点头,“你想好了往哪儿去,就算慢一步,别人也追不住你。”
“那我明白了。”
朱标端起茶,轻轻饮了一口,“皇叔,你累吗?”
“不累。”朱瀚笑,“我也开心。”
“那就好。”朱标放下茶,“明日,去把那块牌子收起来?”
“再留一天。”朱瀚道,“让不愿来的也看一眼。看完,就真的收。”
黎明未透,天色像一层薄蓝的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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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石阶前的露珠沿着石牌的字痕滚落,停在横笔处,像一枚极小的印记。
朱标比太阳更早一步到了。
他把袖口挽起,把昨夜遮雨的油布收好,转身正欲吩咐人开路,便见一个佝偻的老人已先一步拿起笤帚,在石边细细扫。
“老丈。”朱标快步过去,“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