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为,自己修剑一生,早已看透生死。
可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原来最痛的,不是自己死去,而是活着的人要承受永无止境的思念。
月光洒在白笙箫的身上,荒漠寂静,唯有风声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白笙箫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自己的眼角。
那里干涩得可怕,没有一滴泪。
他忽然笑了,笑声沙哑而苍凉。
"连哭都做不到…我算什么?"
说着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沙地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眶依旧干涸。
原来极致的悲伤,是没有眼泪的。
身后,是满地的妖族尸骸,是干涸的血迹,是碎裂的玉佩。
身前,是无尽的黄沙,是漫长的孤寂,是没有她的未来。
可他的身边,却什么也没有。
唯有那柄长剑,依旧在鞘中低鸣,似在哀悼,似在不甘。
此去经年,再无红衣。
唯有剑与孤独,长存于世。
荒漠的夜风卷起细碎的沙尘,从白笙箫的指缝间流过,像是一缕抓不住的烟。
而在这片死寂之中,帝江的身影,又一次出现。
白笙箫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抹熟悉的红衣在风沙中轻轻摇曳,发丝如墨,眉眼如旧,甚至连她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都未曾改变。
她站在他面前,微微低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仿佛从未离去。
"你…"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沙砾磨过喉咙。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夜风拂过她的衣袂,带起一片赤色的涟漪。
"别走…"
这是白笙箫第二次开口,第二次恳求。
可他的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衣袖,但就在这一瞬,夜风骤然大作!
帝江的身影如烟般散开,红衣在风中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像是被吹散的萤火,转瞬即逝。
白笙箫的手指僵在半空,徒劳地抓握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能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