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大陆还在苟延残喘地活着。
只要活着,就还有…
"希望?"
周晚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像赌徒押最后一把骰子那样的希望?"
易年将棋子按在案几上,开口道:
"像大夫救最后一口气那样的希望…"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不知不觉已是三更。
今年的冬夜格外漫长,长得让人几乎忘了岁末将至。
"所以你有办法吗?"
周晚问着。
"快了…"
易年回着。
"当真?"
"当真…"
……
腊月廿九,上京城破天荒地有了些年味。
街巷里的血迹被新雪掩盖,家家户户挂起褪色的桃符。
卖灶糖的老汉走街串巷,吆喝声里带着刻意为之的欢快。
连皇宫檐角都悬起了红灯笼,虽然那抹红色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显得如此勉强。
"陛下,该试新袍了…"
太监捧着明黄朝服跪在殿外。
易年望着铜镜里的自己。
龙袍加身已近半年,却始终觉得镜中是个陌生人。
那身绣着十二章纹的礼服重逾千斤,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放着吧…"
他转身推开窗,寒风立刻灌进来,吹散了熏笼里昂贵的龙涎香。
远处宫墙上,几个小太监正在张贴年画。
鲜红的鲤鱼图案在雪地里格外刺目,让他想起东远州溪流中那些被毒死的鱼。
肚皮朝上浮在水面,鳞片却红得妖异。
"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