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成叹了一口气,像是被瞬间抽干了精气神一般。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和云笙能守住本心,但是不代表着其余江家之人也能守住本心。
现在大秦已经是一国,而非当初小小的柳州。
权力、金钱的诱惑下,人心最是经受不住考验。
这些年,他从未将自己当作过一国典狱史,一直秉持初心,将自己当作还是那个柳州典狱史。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那个任人蹂躏的江家,更不会忘记没有顾浔,江家早已不复存在。
现在江家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陛下带来的。
“你些个逆贼,非要将江家陷入不死不休之地方才满意吗?”
江天成甚至不说‘逆子’,而是以逆贼称之。
只有逆贼,方才会将江家置于如此危险之地。
“大伯,你和我爹可是亲兄弟。”
“若是我爹出事了,你也必然会受到波及。”
“大伯,一切是非功过先且不论,看在家族的利益上,还请救我父兄。”
这话让江天成差点一口气缓不过来,气晕过去。
家族利益?
不出事情前,怎么想不到家族利益,出了事情,一口一个为了家族,当真讽刺。
“家族利益,家族利益,你们还知道家族利益,还好意思提家族利益。”
“我与云笙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始终未敢将自己放在一国权臣角度。”
“尔等呢,仗着我二人权势,自以为背景滔天,无所畏惧,横行无忌。”
“这样的家族关系,纵然不维护也好,以免将来为江家全族招来灭族之祸。”
江天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像是被瞬间抽走了十年寿命,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大伯,你不能这般狠心,不谈家族利益,我爹也是你的亲弟弟。”
江云哲连连磕头,声音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