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鬼火照不到的地方,总藏着些见不得光,却又比白日里的嚣张更要命的真相。
谁能想到,那“真文件”的线索,竟然把飞云引到了湾仔那座老得快要塌掉的天后庙地下室?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魔幻了。
飞云抵达旺角洗衣街冻房二楼的时候,那儿早就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张折叠整齐的字条,上面就潦草地写着四个字:“天后庙底”。
她当时心头一沉,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所谓的“真文件”,压根就不是什么看得见摸得着的纸张,而是一条线,一条通往更深泥沼的线。
这C。K。,玩的哪一出?
她摸黑潜入天后庙,那股子香烛与霉味混合的腥气,像是要把人直接拽回上个世纪。
地下室的入口,被一块半人高的石碑遮掩,上面刻着些陈年的经文,摸上去冰冰凉,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寒意。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挪开了那玩意儿,露出的口子黑洞洞的,深不见底,像一张贪婪的嘴,随时准备吞噬掉所有闯入者。
她打开手机电筒,那束微弱的光线摇摇晃晃,照亮了石阶上厚厚的灰尘,还有墙角盘根错节的湿气。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带着泥土和铜锈混合的味道,每吸一口都觉得肺里黏糊糊的。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去,潮湿的空气简直能拧出水来,脚下的石阶湿滑,一不留神就能摔个狗吃屎。
手机电筒的光线,最终定格在一口巨大的铜钟上。
那钟身斑驳,青铜氧化出的绿色像是腐烂的血迹,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图案,古老而神秘。
她小心翼翼地绕到铜钟后头,指尖顺着冰冷的金属滑过,终于,在一片阴影里,她触摸到了一块木头。
那是一块被岁月磨得油光锃亮的木牌,边角都圆润了,像是被无数双手抚摸过。
她举高手机,光线落在木牌上,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却依然清晰可见。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每读一个,心就凉一分。
她心头狂跳,一股难以置信的愤怒和被愚弄的屈辱感瞬间冲上脑门。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对着木牌“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生怕下一秒这些字迹就会凭空消失。
拍完,她转身就想走,这里的一切都太诡异了,让人只想逃离。
可就在她刚转过身的时候,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入口处。
庙祝!
那个平时看着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此刻却像一座铁塔般堵在那里,背着光,一张脸完全看不清表情。
空气中,突然就凝固了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姑娘,这里可不是随便进来的地方。”庙祝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