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庆毫不犹豫地点头,盯着芮成荫道:“我是王香兰的父亲王庆,出自禹城王氏。”
禹城王氏,极擅经商,是大宁数一数二的富商。
说完,见芮成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王庆顿了下,直觉面前之人一定知道爱女的下落,索性不瞒他,又道:“实不相瞒,王某此处进京,便是为了找寻爱女。
芮大人,您既然知道小女的名字,想来是见过她的,能否告知王某她所在何处?王某必有重谢。”
“你是应该谢。但……
该感谢的人,不是本御史,而是他。”
芮成荫侧目看了眼身后的傅玉棠,抬手道:“傅玉棠、傅大人。”
说罢,也没废话,三言两语将王香兰进京后的遭遇简单讲了一遍,袖手看着一脸心疼不已的王庆,眼皮一垂,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可以说,如果不是傅大人治理有方,严打拐子,刑部日复一日,辛苦为百姓普法,令爱早就被拐子抓走了!
说傅大人是拯救令爱于水火之中的大恩人也不为过。
且不说你王氏该不该报答,要不要感谢,至少傅大人保护了令爱,避免她身陷囹圄,受到伤害,你作为人父,实实在在欠了傅大人一份恩情。
因此,在本御史看来,旁人可以说他闲话,王老爷你却是万万不行!
毕竟,是他替你尽了你这父亲未能尽到的保护之责。
你不知感激,不思图报就罢,反而说他是非,给他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岂是一个父亲应有的态度?这岂是堂堂一家之主应有的格局?
只怕是恩将仇报,以怨报德吧?”
闻言,王庆羞愧不已,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他不知道兰儿已经顺利进京了,更不知道兰儿被傅玉棠所救。
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会附和鸿济兄的话。
方才那些义愤填膺的附和,此刻字字都化作尖针,反刺回自己的脸上。
之前说得有多响亮,眼下就有多难堪。
王庆既尴尬又羞愧,低下头,盯着地上的砖缝,恨不能一头钻进去。
“我、我并不知晓这些……”
他涨红了脸,抬起头,飞快看了傅玉棠一眼,见其眸光沉静,神情淡淡,并没有因此而居功,更无半分看他笑话的意味,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越发无地自容。
声音也越发低了,带着十足的愧疚,上前一小步,朝傅玉棠深深作揖,神情恳切道:“傅大人,是王某失礼了。
王某在此郑重致歉。
是王某胡言乱语,冒犯之处,万望大人大量,勿与我这糊涂人一般见识。
同时,感谢您仗义出手,保全小女,此恩王家铭记于心,日后傅大人若有用得着王某的地方,王某绝无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