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低沉下去,目光望向远处连绵的雪山,似乎想从那里寻找一丝慰藉。
叶默和郑孟俊沉默着,表达着无言的哀悼。
片刻后,叶默继续问道:“拉玛女士,我们还想知道,德吉在生前,有没有交往关系比较亲密的女朋友?”
拉玛摇了摇头,回答得很肯定:“没有,德吉是个特别懂事、特别好的孩子。他阿爸走得早,家里条件不好,他很早就出来,在扎西老板的马场里拼命工作,教人骑马,赚来的钱大部分都拿回来补贴家用,照顾他阿妈和弟弟妹妹。他自己……根本没心思,也没那个条件去找对象谈恋爱。”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对侄子早熟与担当的心疼。
“那么,在97年的时候,德吉有没有离开过镇子,去过比较远的地方?比如……甘孜那边?”叶默抓住了时间点,谨慎地追问。
“有的。”拉玛点了点头,这个她记得很清楚:“就是在97年,大概是藏历新年过后不久,四月份左右吧。他那段时间老是说头痛,疼得很厉害。我们镇上的医生看了也没办法,他就自己一个人,决定去甘孜那边的大医院看看病。”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也正是那一次去检查,才……才查出来那个要命的脑瘤。回来之后,他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没过多久……人就走了。”
说完,她深深叹了口气,仿佛那段回忆至今仍沉重地压在她的心头。
听到德吉确实在97年独自前往过甘孜,而且时间点与桑玛失踪后的调查期高度吻合,叶默和郑孟俊的心中同时一凛,意识到他们已经触碰到了最关键的核心!
叶默稳住心神,继续深入了解道:“他是一个人去看病的吗?去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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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一个人去的。”拉玛确认道,“我们这里的孩子,成年了就是大人了,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扛。他阿爸不在了,母亲身体也不好,还要照顾两个更小的弟弟妹妹,根本走不开。所以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去了……有好长一段时间呢,差不多得有半年左右。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整个人都变了样,瘦了很多,脸色也非常难看,非常憔悴,回来没撑多久,就……就病逝了。”
听着德吉姑妈充满悲伤的叙述,想象着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独自背负着病痛和可能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沉重秘密,最终凋零在最好的年华,叶默和郑孟俊的心里都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感到异常沉重和难受。
沉默了片刻,叶默调整了一下情绪,问出了最后一个,也可能是最关键的问题:“对了,拉玛女士,德吉在去世之前……有没有特别向你们交代过什么事情?或者,留下什么比较特殊的东西?”
拉玛闻言,认真地思索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道:“你这么一说,倒确实是有一样。德吉在最后那段时间,反反复复跟我们交代,说等他走了之后,一定要把他带回来的那个木盒子,和他安葬在一起。他说那是他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带着走。”
“盒子?”一旁的郑孟俊顿时屏住了呼吸,身体微微前倾,“什么样的盒子?大概多大?”
拉玛用手比划着:“就是这么大一个,长方形的木头盒子。”
她比划的大小,大约和一本大开的厚词典类似。
“盒子是什么材质的?您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叶默紧接着追问,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就是一个看起来挺普通的木头盒子,没什么特别的装饰。里面装的是什么……我们真的不知道。”拉玛摇了摇头,语气肯定,“那盒子好像是完全封死的,根本打不开。德吉也从来没当着我们的面打开过。我们尊重孩子的意愿,既然是他最后的心愿,我们也就没有强行去打开看。”
“那你们后来,是按照德吉的遗愿,将那个盒子和他一起安葬了吗?”叶默的声音保持着平稳,但眼神锐利无比。
“当然。”拉玛郑重地点点头,“在德吉走了之后,我们按照他的要求,请喇嘛念经祈福之后,就把那个木盒子放在他的胸口,和他的遗体一起,下葬了。就葬在我们家族后面的山坡上,那里能望见整片草原和雪山,是他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
听完了拉玛的叙述,叶默和郑孟俊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巨大的信息量和其背后所隐含的可能性,让两人都需要片刻来消化和思考。
正打算继续追问一些关于盒子更具体的细节,或者德吉从甘孜回来后的具体状态时,院子里突然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