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赵鹏跃?”张明明看向不远处的赵家家主,声音沉得像块烧红的铁,“我之前说过,我兄弟的父母要是少半根汗毛,就拿赵有为的命来抵。赵家主,这话,你认不认?”
张明明的目光死死锁住赵鹏跃,语调平淡,可周身的气势却像压顶的乌云,让人喘不过气,容不得半分拒绝。
赵鹏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怒意。赵家好歹是燕京城三大豪门之一,就算排在末尾,也不是谁都能随意拿捏的!张明明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在赵家门前这么跟他说话,这让他这当家主的脸往哪搁?
在他看来,自己一露面就放低姿态、连声赔罪,已经给足了面子。可张明明不仅不领情,还得寸进尺,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张明明瞧着赵鹏跃变幻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话锋一转:“赵家主,看来是不想给说法了?你儿子把我朋友的父母绑到赵家,折磨成这副模样,现在一句‘误会’就想了事?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戳中赵鹏跃的痛处。空气里的火药味瞬间浓得能点燃,连风都仿佛变得滚烫。
赵鹏跃眉头拧成了“川”字,心里打着算盘。其实,他哪会不知道赵有为干的事——身为家主,亲儿子每天干了啥,他心里门儿清。只是一开始听说有人上门闹事,他本想派风老、雷老把人打出去,让对方知道赵家的厉害。可风老、雷老却连夜告诉他,说张明明身边有半步无相境的强者,赵家惹不起。正因如此,他才会一露面就装孙子,想息事宁人。
可他没想到,张明明根本不吃这一套,铁了心要为彭彪父母讨回公道。看着张明明那双坚定的眼睛,赵鹏跃心里第一次泛起了慌——这小子,恐怕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赵鹏跃指尖掐着掌心,沉默半晌才硬着头皮开口,语气里满是妥协的意味:“张小友,要不这样——你朋友父母在赵家受的罪,所有医药费我们一力承担,另外再补一笔抚恤金,这事……能不能就这么了了?”
“谁稀罕你们赵家的臭钱!”彭彪没等张明明接话,已经红着眼冲了上去,吼声里裹着滔天怒火,“老子早就放话,我爹妈要是受半分委屈,定要让赵有为那畜生偿命!现在倒好,他把我爸妈折腾得站都站不稳,自己却躲在庄园里享清福,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番话像鞭子似的抽在赵鹏跃脸上,他脸色瞬间青白交加,嘴唇嗫嚅着,半天挤不出一句反驳的话,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浸湿了衣襟。
下一秒,赵鹏跃的脸骤然沉得能滴出水,目光里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刃,死死锁在张明明身上。可张明明全然不惧,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强硬得没有半分转圜余地:“赵家主,你要是执意护着赵有为,不肯交人,尽管把赵家的家底都亮出来!我张明明接着就是,倒要看看,你赵家这点能耐,能不能拦得住我讨公道!”
这话掷地有声,张明明脸上的笑意彻底褪去,眉眼间翻涌的肃杀之气,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冷了几分。他和彭彪想法一致——受害者被折磨得惨不忍睹,伤人者没资格逍遥法外。以他如今的实力,一个小小的赵家,根本挡不住他要讨回公道的脚步。
赵鹏跃听完,双眼危险地眯起,呼吸瞬间粗重起来,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被张明明的强势逼到了绝境。
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交出赵有为,平息这场风波;要么调动赵家所有力量,跟张明明硬拼。可理智一遍遍在他耳边嘶吼——不能拼!赵家根本拼不起!
且不说张明明身边有万相境强者保驾护航,就算没有这些顶尖战力,单看张明明在武道大会上展露的实力,还有在孙家闹出的惊天动静,赵家也绝不敢跟他硬碰硬。
孙莫闲、孙莫言兄弟自裁的消息,虽没大范围传开,但赵家作为三大豪门之一,自有隐秘的消息渠道。孙家刚出事,赵鹏跃就收到了风声,甚至已经暗中布局,准备趁机吞并孙家的产业——豪门之间的博弈,从不会因为表面的平静而停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灾祸会这么快降临到赵家头上。
“赵家主,最后三秒!”张明明抬手,三根手指笔直竖起,声音平静无波,却像重锤般一下下砸在赵鹏跃心上。
“三!”
“二!”
“一!”
倒计时声中,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赵鹏跃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在张明明最后一个“一”落下的瞬间,终于咬碎了后槽牙,猛地抬手冲庄园门口的保镖嘶吼:“去!把那逆子给我拖出来!”
保镖哪敢耽搁,忙不迭应了声,撒腿就往庄园里跑。为了赵家的存续,赵鹏跃终究还是低了头,做出了最无奈的取舍。
张明明微微颔首,负手站在原地,目光望向远处的树影,似在思索后续,又似在等待这场公道的终局。周围的人全都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压抑的气氛让人胸口发闷。
没多大会儿,两个保镖就拖着赵有为出现在庄园门口。此刻的赵有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皱得像团烂抹布,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活像颗被踩烂又晒蔫的烂菜叶,半点往日的嚣张气焰都没了。
一看见赵鹏跃,赵有为眼中突然亮起光,不知从哪爆发出的力气,竟猛地挣脱保镖的手,踉跄着扑到赵鹏跃脚边,哭嚎着喊:“爸!就是这几个小杂种揍的我!您快给我做主,我要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们知道咱们赵家的厉害!”
“啪!”
清脆的耳光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庄园里的死寂。赵有为的话还没说完,赵鹏跃的巴掌就狠狠甩在他脸上,力道大得让他原地转了一圈,“咚”地摔在地上,耳朵里嗡嗡直响,整个人彻底懵了。
他趴在地上,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赵鹏跃,声音磕磕巴巴:“爸……您、您为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