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孝见势暗道一句不妙。
急忙给上下忙活的赵奉使了个眼色。
二人不动声色靠近秦礼,而秦礼注意力根本不在他们身上,甚至连有人靠近他身后也不知晓,他只是死死盯着那些女眷:“人呢!”
赵奉也催促:“快说吧,别墨迹。”
终于,在秦礼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有个胆子略大的女子交代:“我等也不知恩人们口中的那位是谁,什么沈家大娘子的替身?”
“差点跟龚骋拜堂那个!”
闻听此言,几人又是面面相觑。
“没、没有啊。”
新娘是跑路没错,但并没什么替嫁拜堂的新娘,沈氏倒是想找一个替逃婚的沈大娘子遮掩一二,可时间上不允许这么做。因此,秦礼要找的那位新娘自然不可能在她们中间。
秦礼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也微乎其微。
“你们说……没有?”他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可他的嘴巴还在本能驱动下张张合合,“沈二爷不久前淘的一口棺材,也没有?”
众人自然不知什么棺材。
只是忍着惧怕说出自己知道的内容。
秦礼不可置信地倒退:“不可能……”
脚下没站稳,全靠赵奉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没跌坐在地。赵奉也暗暗吃惊秦礼此刻的状态,像极他曾经收殓的袍泽尸体,软绵死沉,面色铁青中透着灰败。眼前的秦礼跟尸体唯一的不同在于秦礼他口中还会无意识低喃重复“不可能”三字,而尸体不会开口说话。
赵奉焦急给崔孝使眼色。
崔孝急中生智:“公肃也别心急,咱们再找找。你想想啊,你都能回到过去了,这些年也没如上一次参与天海的事情,这中途、这中途……或许是哪里受影响改了,那个沈二爷没淘到那口棺材呢?自然,主上她也不会出现在这,此刻或许就在别的地方,对吧?”
这些声音艰难传入秦礼耳中。
他勉强消化完,强打起精神去控制自己软绵无力的身体:“对,善孝说的有道理。”
一点点影响都可能产生无穷的变化。
自己回到过去又怎会一切照旧?
待混沌的脑子稍微清明,秦礼咬牙切齿道:“既然主上下落不明,就先去找祈善!”
崔孝略有为难。
“咱这些年也有找他,但都无功而返。”
找不到沈棠,扭头找祈善也没什么用啊。
秦礼摆手,微喘着气道:“不一样,那不一样,祈元良的文士之道只能发动七次,他这个状态寿命无多,以他的性格,定会在死前报了旧仇,咽气之前落叶归根去祖籍……”
“所以?”
“这厮跟孝城的晏城还有一笔账没算。”
在这个通讯不便捷的年代,找个人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哪怕双方就在一个郡县。
崔孝轻声宽慰秦礼情绪:“既然晏城是他仇人,盯着晏城动向肯定能蹲到祈元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