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信嘴上不说,行动上却很护短。
老师跟学生,关系亲密不亚于父母与子女,苗讷因崔氏二老心里不痛快,栾公义自然也不痛快。栾公义不痛快了,自然也要旁人跟着不痛快。捋清楚始末,他刀扇一拍掌心。
点评道:“大熊这方面实在是不痛快。”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崔龙欲言又止。
家人之中,她跟两个弟弟相处时间最久。不同于外人的评价,她倒是觉得崔熊是全家所有人中心眼子最多的那个。心眼多,心思也沉。年纪越大,他越会掩藏他真实想法了。
说话的功夫,马车在崔府门前停下。
祖孙二人刚进去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
崔徽与崔止神色平静,崔氏二老银发满头,脸色泛青,崔麋低头拨弄手钏珠子,崔熊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漠。待下人通报,崔孝跟着崔龙也来了,二老脸色愈发怪异。
崔孝仗着自己辈分大,直接上主位:“今日家宴,本是喜事,崔公为何这般脸色?”
崔氏二老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即便心中不爽崔孝一个外人也跑来家宴讨人嫌,但嘴上万万不敢说出来。崔氏除了崔熊兄弟,另有数人在各地任官,崔氏姻亲当官的就更多了。万一自己开罪了崔孝,崔孝扭头拿这些人开刀,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不仅不能给人脸色,反而还要笑着好好招待。
“无甚,只是季节到了不适应。”
“哦?那可要注意了。”
崔徽夫妇朝他行礼问安,气氛融洽许多。
崔孝给女儿使眼色。
他很好奇自己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家宴本是亲人联络感情的场合,这一场却吃得食不知味,特别是崔氏二老,简直味同嚼蜡,全程只动了几筷子,完全一副气饱了的模样。匆匆寻了借口离席,看着颇显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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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外人走了,崔孝才开口。
“刚才发生了何事?”
崔熊淡声回应:“无甚,不过是祖父祖母听到堂兄不慎坠马残废,疑心人为设计。”
崔孝摇头:“这好没道理。”
崔熊:“确实没道理,不过也能体谅。堂兄几个是祖父祖母看着长大的,养在身边的孙儿,彼此感情自然更深厚,一时关心则乱也是情理之中。他们年纪也大了,想撒火便撒火吧,总好过憋在心中,急火攻心害了自己。”
“堂兄……几个?”
“是,他们约好进山狩猎,马匹偶遇山君咆哮,惊惧失控,他们一时没防备就被甩下马背,不慎被马蹄所伤……好在没危及性命。”
崔孝:“……”
多年职业素养告诉他里面有问题。
只是看着崔熊眼睛,后者一片坦然。
他问:“伤在何处?”
“唔,这伤处……但好在堂兄膝下子嗣丰盈,也不打紧。”一个没有继承大宗资格,身上没有官身,靠着吹嘘营销出来一个名士头衔的废物,对崔氏的价值也只是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