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抬起时,率先见到的便是优越的下巴与轮廓,随后是唇、鼻梁,最后是眉眼。
沈经年任由她的玉指在自己的脸上移动。
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描绘,他眸色暗了些许,似有所觉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
“沈经年。”
关青禾轻轻叫他的名字。
她的手停在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边上,指腹柔软,问出口:“三年前……我是不是见过你?”
关青禾的语气不确定。
因为一个梦境,并不一定是真实的记忆。
这种不确定的语气却恰恰令沈经年心乱,喉结微动,覆住她的手,半晌嗯了声。
“见过。”
他微微用了力,她往后倒,另一只手撑在他的胸膛,半躺在床上,浓密的黑发皆散在他身上。
关青禾的胳膊力气不足,难以支撑这个姿势,最终还是跌在他身上,脸贴着他的胸膛。
她抿紧唇,呼吸有些急。
“那你昨晚为什么不反驳我。”
自己说从未见过他,他回的是,他见过就够了。
“青禾。”沈经年好像是第一次这样叫她,从唇里溢出的声音,低而柔,动人不已。
他的语调很平静地叙述:“因为那时的我,于你而言,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路人。”
不曾在她的记忆里留下痕迹。
关青禾轻咬了下唇,或许沈经年说的是对的,不然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不记得见过他。
一场雨才唤醒自己的记忆。
她想起初入宁城时的那个宛如春梦的梦,终于可以寻求答案:“你给我量过手腕?”
“是。”
沈经年说完,问:“记起这个了?”
关青禾枕在他的胸膛上,他说话时,微微起伏,心跳声也如沉稳的鼓声,从皮肤与骨头传递给她。
比起以往,骨传声更为低沉入她心。
她是脑后对着他的,眼眸看的是床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问:“也是那次雨天吗?”
关青禾不记得油纸伞抬起后的事情,但可以往下猜测。
沈经年的答案却出乎她的意料:“在那次的两天后,我从宁城第二次过来,你在生病。”
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