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起了床,洗漱过后,看看时间还早,便将屋子拾掇了一遍,虽然以后未必再回来了,但还是当做自己的家,认认真真地清理着卫生,直到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迈步出了院门,细心地上了锁,冬日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来,我压了压自己头上的鸭舌帽,转身离开了吴华的家。
不过,往街道上走的时候,碰到不少出门买菜或是上班的邻居。
第一天回来的时候,基本没有人搭理我,就算打了招呼,也是为了看我笑话。
现在不一样了,每一个人都热情洋溢,见到我都亲切地问候着:“吴秘书,出门啊?”“吴秘书,去哪里啊?”“吴秘书,吃早饭没?”“吴秘书,有对象吗,我女儿今年大学毕业,考上了街道办的公务员……”
一路走来,至少有十八个人搭茬,但我一个都没回应,始终冷着一张脸,将他们当做空气。
他们不配跟我说话。
很快到了街上,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二十多分钟后抵达高铁站,随即乘上了前往杭城的列车。
池州本来就接近南方,距离杭城也非常近,两个多小时后便到达目的地。
站在杭城的土地上时,才刚刚中午十二点,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我对杭城也蛮熟的,当初龙门商会疾速扩张,江浙各个城市是公司业务的重中之重,二愣子和夏瑶带队攻克了一个又一个市场。
那个时候,我常到姑苏、杭城这些地方视察,二愣子和夏瑶也总是热情地招待我,一口一个“渔哥”叫得很是亲切,没少带着我到处玩、到处吃。
想着想着,鼻子便忍不住有些酸楚,大家那个时候多有朝气和活力啊,对未来也充满了幻想和信心,如今却在号子里蹉跎生命,真是太让人难过了。
归根结底,还是我这个大哥不够给力!
我要建功立业,我要做第七局的一把手,我要弄清楚项云霄的昏迷究竟怎么回事!
出了高铁站,一边往马路上走,一边给白晓晨打电话。
“哎,吴秘书!”他很快接起来。
“我到杭城了,这会儿在高铁站。”我沉沉道。
“好,等着,我给你发个地址。”白晓晨挂了电话。
很快,他发过来一个地址,是郊区的一座公寓楼,后面还附带了一句话:这是我住的地方,距离工厂就几百米。你过来吧,我在楼下等你,到了打电话就行。注意乔装一下,别被其他人看到了。
站在马路边上,我按了按自己的鸭舌帽,摸出手机打了辆网约车,前往白晓晨所在的公寓楼。
高铁站就在郊区,所以公寓楼也不远,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但我长了一个心眼,距离公寓楼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我便让网约车司机靠马路边停了下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下车,钻进旁边的绿化带里,自己步行过去。
说是郊区,其实也就不那么热闹而已,高楼大厦还是有不少的,道路也很宽敞,绿化带郁郁葱葱——杭城到底属于南方,哪怕是在冬天,绿色也随处可见。
到了公寓楼附近,我隐藏在绿化带里,朝着大门处的方向张望,白晓晨果然站在那里等待,一身西装革履的他,时不时抬头看向马路,又摸出手机查看时间。
我没有直接过去和他见面,而是先在附近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埋伏才回到了原位。
——别怪我太小心,我和白晓晨毕竟不是什么好兄弟,谁知道他有没有在这里设下什么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