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左贤王阿史那咄苾…亲率狼骑主力…里应外合…城…城破了。
守将张巡…战死。
突厥人…屠城。
正向云州、代州…急进。
沿途所有烽燧…尽燃。云州…云州告急。
代州…恐…恐已不保。
北境…北境防线…崩…溃了。”
最后一个字喊出,斥候头一歪,气绝身亡。
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兵刃碰撞声、垂死呻吟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无论是凶悍的玄蛇卫,还是浴血的不良人,或是刚刚脱困的少年歌行众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东北天际那三道刺破苍穹、狰狞咆哮的赤红烽火。
那象征着国门洞开、山河破碎的绝望信号。
空气仿佛凝固了。
沉重的压力,比刚才的毒烟更令人窒息。
李白握着青莲剑的手在微微颤抖,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低头看了看左手紧攥的那封韦妃密信和那块绣着雷鸟的襁褓碎片。
再抬头望向东北那撕裂夜空的冲天烽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寒与焚尽八荒的怒火。
血仇铁证在手,外寇却已踏破国门。
“好一招声东击西。釜底抽薪。”
萧瑟的声音冰冷如刀,瞬间洞穿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李恪和韦氏,怕是早与突厥左贤王暗通款曲。
朔方之危,根本就是他们调虎离山、制造混乱、甚至借刀杀人的毒计。
引突厥入关,乱我山河,他们好趁乱攫取大位。”
袁天罡一步踏到李白身侧,玄色劲装上溅满敌人的鲜血,声音如同万载寒铁摩擦,带着刺骨的杀意和不容置疑的急迫:
“殿下,突厥破关,北境糜烂。
十万火急,李恪一派定会借机发难,朝堂之上,他们必将颠倒黑白。
或诬陷殿下勾结北离、贻误军机。或污蔑殿下为报私仇,引突厥入寇。
甚至…将通敌叛国的脏水,反泼到您身上。请殿下速断。”
“内贼…外鬼…”
李白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洞穿一切虚伪与阴谋的冰冷彻骨,“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