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思索片刻,缓缓点头:“明白了…那我们现在?”
“回城。”
魏叔玉翻身上马,“就当今晚是寻常的巡查。至于李泰那边,自然有人会把消息透露给他。”
马蹄声再次响起,车队掉头南下。夜色中,新丰驿后山的仓窖重归寂静,只是多了许多双警惕的眼睛。
消息传到鄂王府时,已近子时。
李泰听完密报,在书房枯坐整整一个时辰。烛火燃尽,他也没唤人更换,就坐在黑暗里。
甲胄被发现了。
眼下他与狗东西一同返回长安,肯定会去太极殿告状。
他该如何应对呐?
是死不承认?
还是主动……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厮杀。最终李泰推开房门,走向鄂王妃的寝宫。
见李泰进来,阎婉红肿的眼抬起,里面是哀伤与疲惫。
李泰坐在床边,伸手摸摸儿子汗湿的额头。
“婉儿,”
他声音沙哑,“如…如果有一天,孤不再是王爷,欣儿也不再是世子,你会怨孤吗?”
阎婉身体一颤,眼泪又落下来:“妾身嫁的是殿下,不是王爷。”
李泰闭上眼睛,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很紧、很紧。
“再等等……”
李泰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等使团入京…等最后一个机会……”
窗外,长安城的更鼓声遥遥传来。
三更天了。
皇宫,立政殿。
长孙皇后没有睡。她披衣坐在窗前,望着夜空稀疏的星子。
李世民轻轻走进来,将一件外袍披在她肩上。
“观音婢,怎么还不睡?”
“二郎不也没睡?”长孙皇后回头,眼中是化不开的忧虑,“高明和玉儿出城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