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光相交的刹那,我眼神中的杀机已经藏不住。
他感受到了。
尽管他脸上的笑容依旧谦卑,我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安。
他并非怕我与他按规矩斗法,在秦权面前争宠。
他怕的是我根本不按规矩来,怕我会在某个夜晚,不顾一切,让他意外消失!
我长期深居简出,几乎以百工坊为家,让他找不到任何在外下手的机会。
而他对我青州、幽州的旧事调查也屡屡碰壁。
这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他无计可施。
这日,我难得准时下值。
刚走出百工坊大门,准备回小院看看沐雨,就听见旁边传来几声低呼:
“大人!”
“江主簿!”
我循声望去,只见三个年轻人站在街角,正激动地望着我。
我愕然:“王碌,陈岩,沈默?”
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上前道:“你们怎么到京城来了?事先也不通传一声?”
王碌抢先道:“回大人,是镇武司总衙发的调令,从各地抽掉了八十多税吏和司卫进京,说是要集中培训,以备大用。我们三个也在名单里,今日刚到,安顿下来就想着来寻大人您了!”
陈岩和沈默也在一旁点头,脸上满是旧部重逢的喜悦。
我听着他的话,心中却一凛。
八十多人……集中培训……偏偏在这个时候……
偏偏他们三个与我关系最密切的旧部,全在其中……
这绝不是巧合!
是张玄甲!
他动不了我,便开始从身边人动手!
将这八十多人,尤其是王碌、陈岩、沈默置于他的掌控之下。
名为培训,实为人质,更是他撬开我过往一切的撬棍!
他对付不了现在的我,便要去挖我的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