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一出宫,就有几个老臣悄悄入宫,联手向圣人进言,说按照《周礼》,天子七日而殡,王侯五日而殡。大将军即便有国舅之名,也不得以天子之礼守灵七日。
那几个老臣,甚至说到了“悖逆”二字。
圣人最近与太妃有过几番争执,本就有了母子离心之兆,此刻听得众臣怂恿,心一横,便拟旨让大将军五日后出殡。
莫星河算了一算。
吕蒙死了三日,两日后一出殡,太妃势必回宫,而戍边大军最快也要三日之后才能到达。这差出来的一日。。。。。。莫非就是桑落的后手?
昭懿公主娥眉拧紧,冷笑了一声:“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次的局,贵在不惊动四地驻军,便可直捣长龙。若提前出殡,吕芳就要提前回宫,分开的禁军兵力又要合拢,再有了宫城的防御,强攻需要费些时日。说不定那些见风使舵的外地驻军又赶来了。
贱人的女儿,还是贱人。连后手都如此令人讨厌!
“可要让喜子想办法拦着旨意?”莫星河垂首询问。
昭懿公主摇头:“这帮人本就与吕家不对付,这种时候是巴不得削弱吕家势力,桑落不过是借力打力而已。还说是自己的后手,可笑。”
“既然死一个不够,就再弄死一个。”反正吕蒙死了,他爹那样,早死晚死都差不多,莫星河负手而立,沉吟片刻转过来看向昭懿公主,“孩儿去安排个人,送那个老匹夫即刻归西。”
当晚,圣旨就送到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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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个白眼狼!”太妃立在灵堂之前,怒不可遏地将茶盏摔了个粉碎,“中书令这是要背刺哀家吗?”
吕家挂满了白幡,烛火烧得极旺。
屋内屋外跪满了前来吊唁的人,听着圣旨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太妃与圣人母子离心,已经不再是传闻。圣人只有七岁,也不知是听了谁的怂恿,竟然真的不给自己舅舅七日停灵的机会。
什么《周礼》,不过都是些托词。如今民间长者去世,都是停灵七日。也没人追究什么。
要知道,前些日子,那些惨死的少女都是在头七入殓下葬的。
仔细想来,果然是颜如玉一出事,太妃最大的依仗也没有了。可谁能想到呢?颜如玉竟然也牵扯到鹤喙楼。太妃这是识人不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怪不得旁人。
把持朝政这么多年,总该还政了。
顾映兰站上前来,几夜未眠,眼下两片青云,眼底布满了血丝,说话也有些沙哑:“圣人年幼,太妃切莫动气。不若让微臣去跟圣人好好说一说。”
太妃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撑在香案的一角,深吸了几口气。
吕蒙的家眷哭作一团。
门外吊唁的群臣大气也不敢出,只是伏地不起。
“行了,”太妃摆摆手,浊声说道,“哭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停三日还是五日抑或是七日,根本无甚区别。让兄长——早些入土为安吧。”
家眷们顿时更是哭得呼天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