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气,四蹄翻飞,鬃毛飞扬,在晚风中撒开欢儿地奔跑……
身后,是渐渐隐入暮色的灵武山川……
前方,是传说中更为雄浑险峻的宁夏边关……
数日跋涉,当一座巍峨的巨城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少年们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宁夏城!
这座扼守河套、直面北虏与西陲的雄关重镇,城墙高耸如铁铸,箭楼林立,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一股沉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远非灵武卫可比。
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灰色的城砖上,更添几分历史的沧桑与边塞的壮烈。
几个少年入城,交割文书,寻到总兵府。
那是一座依托内城坚固墙体而建的庞大官署,门口持戈肃立的亲兵甲胄鲜明,眼神锐利如鹰……
验看了刘挺都指挥使司开具的印信,通报姓名后,五人被一名亲兵引着,穿过层层戒备森严的院落,径直走向中军节堂。
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低沉而有力的争论声。
节堂内光线略暗,却弥漫着一种凝重的战争气息。
正中央悬挂着一幅巨大的西北舆图,上面用朱砂、墨笔勾勒着山川、河流、城池、关隘。
哈密卫的位置被重点圈出,一条醒目的朱砂箭头从宁夏卫方向延伸出去,指向地图西侧一个标注着“苦峪”的绿洲小城——那正是叶尔羌汗国东境、离哈密最近的前哨据点。
定西伯麻贵穿着半旧的常服,未着甲胄,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威势。
此刻,他正背对门口,负手而立,凝视着地图上的“苦峪”二字。
左右两侧,分坐着八名或彪悍、或沉稳的将领,个个气息沉凝,显然是麻贵的心腹干将。
“……叶尔羌连遭败绩,其汗庭内讧不断,东境防御必然空虚。此时不打,更待何时?打下苦峪,就等于在叶尔羌东大门插上一把刀!”
“打是要打,但两千骑深入,若被缠住,恐成孤军。”
另一名留着短须的将领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