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龙泉长得很有味道,
处此年纪,既脱去了男孩的稚气,又不显得太成熟,白眉为其平添了几分飘逸,
笑起来,眼角炸花,叫人挪不开视线,心生亲近之意,
龙泉笑过后,
徐徐道,
“你久在陛下身边,所见皆是辅国重臣,你以为为臣之道如何?”
“为臣长,当清、当慎、当勤,有此三者,何患不治!”
“在我看来则不然,为臣之道,只有一途。”
“什么?”
“成事。”龙泉东望,现出迷茫色,“我以二千石呈大郡,只为一途,为京中治税。在此事前,别的都不算什么,陛下所言事功也是此意,
子卿,与你说句实话。。。。我不知陛下。
度田和征税,本就是二事,有一无二,经天光、天授两朝,仓储钱费可比之文景,但文景朝行休养生息,进得多、花得少。
我朝上下,进得多,花得更多,我不收百姓的钱,我只收豪族的钱,钱我交上了,现在又要行度田,税收又该供不上了。
排得上号的税收大郡,哪个不是兼并极重?陛下有意度田可徐徐图之,万不该如此事急。”
龙泉所问,是苏武自出京以来一直的疑惑,他也寻不出答案,
但,苏武不似龙泉肩挑着一郡万万生民,陛下让他做什么,只闷头做事就好了。
龙泉自觉说多了,
摇摇头,临走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我并非有心与你相冲,只是你要知道,
你这事做成了,我就该悬印了。”
推门离开,朝龙冥递了个眼神,
“走吧。”
龙泉前脚走出,卫律、王贺赶紧挤到苏武前,
“苏行丞,他都说什么了?”
“说了些糊涂的话,云里雾里,我也没听懂,唯一有用的是,我们又可度田了。”
“呵呵,”王贺皮笑肉不笑,“他倒是牛气,什么都是他说了算,让我们度田,我们才敢度田呢!我看在千乘郡,他说话比陛下都好使。”
卫律拍了拍王贺,示意别乱说话,隔墙有耳。
看向苏武,
“度田复起,不应是平白无故的,难道说。。。京中有信了?海贸又起?”
此前与田忠交谈后,几人的视角更开阔,凡是异动,都开始往京中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