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二十七年……还在原地转圈!
他从来没有走出野王城。
“所以……”卢野尽量平缓地问道:“我爷爷是谁呢?”
“他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孤魂野鬼,是一个外出求道,闭死关求神临,等到出关时候,发现全家都死在了野王城的可怜虫。”
赵子道:“卫怀可以是他的名字,但他并不怀念卫国。只怀念随着卫国一起死去的他的家人。”
“你如果叫他冯申,他会很高兴。”
她收回视线,想要抽一口烟,才发现不知何时,烟已经熄灭了,烟斗里都是灰烬。
故事都冷了。
她燎起指尖,擦了一下火,却又将星子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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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没有再抽烟。
她说道:“但确实是他将你抚养成人。”
人心岂是铁。
十七年的朝夕相处,卢野相信爷爷对他的爱并不虚假一分——但大概仇恨是更为强烈的情感。
最后用这么多人的鲜血,把他抛弃在观河台。用这么残忍的泥土,埋葬了过往的情分!
曾经的牙牙学语,都让他咬紧了牙关。
曾经的点点滴滴……在这时格外锋利。
他咀嚼着喉口的血腥味道,慢慢地说:“你先前说殷孝恒是你的仇人,说你参与了对殷孝恒的围杀。想来你也跟卢……有关。”
“他是我师兄。”赵子毫不避讳地说。
身份上是卢公享的师妹,而又有如此实力……能够匹配的人物只有一个。
仁心馆上官萼华!
那位温柔得如同菩萨降生的医道真人!
即便是从未见过她的卢野,也知那是万家生佛的人物。天下赖其活命的人,无以计数。
一个她救死扶伤,仁心良善。一个她厌弃人间,杀人无算!
究竟哪个才是面具?哪个才是真的她?
卢野忍不住问:“卢公享为了卫国人而死,你既然这么在乎他,为什么能够坐视神侠对卫郡超凡修士的屠杀?”
赵子淡漠地看过来:“你在卫国生活这么多年,除了卫怀跟你说卢公享的故事,还有人跟你提过卢公享吗?”
卢野一时窒住。
他的确不曾听到过。
在卫国,卢公享其实是一个禁忌的名字。
“卢公享为了卫国人而死,卫国人并不感谢他,甚至厌憎他。他们不敢仇恨景国,只敢怨怪死人。他们不敢说景国人的罪行,所以怨怪卢公享激怒了殷孝恒——”赵子抬起玉烟斗,在竹上磕掉了烟灰,纷纷洒洒的黑灰,像是祭奠后的香烬。